替赫连虎上药裹伤后,方贤觉得自己应该再替赫连虎跑趟腿,出去打听一番。
他对赫连虎的妹妹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想见见这个令得赫连虎牵肠挂肚无惧死生的女子是何等模样。他并不在乎这个女子是什么人,他在乎的只是赫连虎。
现在赫连虎与他之间的关系已然较密,这点自然要远甚于花道水,但要令得赫连虎对自己俯首却还不够。要想让赫连虎完全臣服于自己,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帮他解出妹妹。
方贤很理解花道水的苦衷,花道水向来自意为做大事不计小节,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放弃自己的使命。所以,他只能亲自冒险去趟祖良的府邸,探听下祖府的情况,无论能否成功,都能让赫连虎觉着又多欠他一份人情,这是他最希望得到的。
打听之下,沙州节度使李奇之婿祖良的府邸离客店并不算太远,行过几条沙砾街便到了。
顺着旁人的指引来到祖府的门前,只见祖府内外甚是热闹。
方贤花了二两半银子在祖府歪对面的食店要了一碟羊脸子肉、一大盘羊肉、一碟胡豆和一瓶不大不小的从西域过来的血红也似的葡萄酒,坐在门旁土窗前冷眼以观祖府动静。
二两半的代价可不小,够他在八十里井大剌剌地花销十天半月了。
当然,这个代价也并不亏损,足够让得店小二将他当成老丈人一般的伺候,至少让他能够很随意的打听祖府眼下的动静:“店家,对面那户人家怎么这般热闹?”
店小二弯腰如虾,笑容可比弥勒佛祖:“客官,小店对面的那户人家那可是沙州节帅之婿祖良祖将军的府邸。”
“哦……”方贤早早就探知了那是祖良的住处,故意长长地哦了一声,问道:“那么,这祖将军的府邸今日怎么这般热闹?”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店小二仿佛在瞬间成了祖良祖将军的家人一般:“这祖将军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
方贤又长长哦了一声:“双喜临门?这又怎么讲?”
小二竖了竖拇指:“祖将军前些时候率府兵出城,数日间连破十余寨响马,赫连副使很是欣慰,亲自上表朝廷为其请功,听说他此次已官加一级。”
“数日连破十余寨响马?”尽管方贤早就知道祖良诱迫赫连虎暗中使计破了一众马贼的安乐窝,此时却不得不故作惊讶的配合着店小二的言语:“这祖将军……好大的魄力……”
“那是。”那店小二果然见到了对方在自己意料中的神情,胸膛一挺,用擦桌子的布巾擦了把脸,一脚踏在桌旁的胡木长凳上:“不仅如此,他还抓了三四十马贼回城。回城时,节度副使赫连大人还亲自前往城门相迎。”
方贤很识趣地配合着:“不过是抓了几十个马贼,副帅竟会亲往相迎?店家玩笑了吧?”
那小二一拍桌案:“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要知道,这三四十人可都是那响马寨的头领人物。您想想看,这是多大的功劳,赫连副帅一向被李节帅压得死死的,好容易有个分功的机会,他岂能不掺上一脚?”
方贤闻得这小二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言语,双眼不由一亮,有意无意地说道:“这倒是,这倒是。咦,你适才说赫连大人被节帅压得死死的,这话可就不对了,这李节帅本就居位于赫连大人之上,哪谈得上什么压得死死的。莫非……他们两人有什么仇怨不成?”
说着,取过一个杯子,倒了半杯葡萄酒递与店小二,示意他坐下相谈。
那小二正自说的口燥舌干,回头瞥了眼店堂,见店中无人入店食饮,回过来向方贤道了声谢,坐下身,将酒缓缓饮尽,欲好好跟这位有缘人聊聊自己的见闻。
见那小二饮过之后,又将酒杯向前推了几寸。
方贤立时会意,提起酒瓶又往杯中倒了半杯葡萄酒,笑着说道:“小二哥果然好见识,连这等事情都能知晓得如此清楚,来来来,再饮一口润润嗓子。”
小二见他热情如厮,也不推却,举杯饮罢,舔嘴笑道:“这位客官果然豪性,你我有缘,若不说些新奇事儿以资客官酒兴,也就对不住您这酒水了。”
“那再好不过了,”方贤再次斟酒:“有劳小二哥先说说节帅与赫连大人的新奇事,回去也能拿这事索邻家两壶老酒喝。”
店小二见方贤再次斟酒,两眼笑得眯成一线:“要说这李节帅,还得从他出身说起,他老人家先前可不是我们白夏人,他原是东朝大梁前西北大元帅刘卫的先锋大将,刘卫兵败身死后,他便成了我白上大夏国崇安帝与皇弟晋王三擒五顾的人物。”
方贤知道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七擒七纵的故事,而如今这沙州节度使李奇原本是汉人,却能得到白夏国国主与三军统帅白德安如此待遇,必定是非常之人,否则不可能会被委以如此重任,给以如此重权。
“看来,这李奇得严加提防了。还有,那贪财无良的祖良,能得以这等老辣之人这般器重,怕是也非等闲之辈。等探得祖府虚实,得回去与他们几个好好打算打算……”
方贤暗自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