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贤与一众人马夜奔小堡,及至堡外三四里处时,众人下马再休息了半个时辰。
花道水望了望前方模糊的堡影,转而对众人说道:“我不甚战事,攻堡之事还请诸位依我兄弟方贤所言而行。”再冲着众人抱拳一圈:“成败,尽在诸位之手。”
众人抱拳回礼,方贤取下朴刀,高声说道:“此次攻堡,断不能让铁鹰军漏走了一人,不然诸位与我都有大难。”
众人齐齐转身,取出兵器,自相分作如先前踢兜鍪时的四支小队,弯身轻步摸向小堡。
方贤见赫连虎的嘴动了动,立时明白赫连虎想说什么,笑道:“到得沙州时,你的腿伤怕是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那时,少不得你的那根铁棍。”
赫连虎拖腿倚于地上马鞍,笑了笑:“当心。”
方贤点头而去,追上林远,说道:“还请哥哥依计守住堡门……”
林远猛然止住身子,其他众人以为有事发生,也皆止住脚步,望向林远。
五指并作梳子理了理络须,林远缓缓说道:“哪队最后动刀子,哪队便守堡门。”说完也不待众人回应,便头前奔了出去。
丑时,天上的半月似乎也感觉到了夜幕下的杀意,仿佛害怕为下方的血腥所污一般,掩着脸悄悄躲入乌云之中。
堡中的人仿佛听到堡外有动静,忙跳上堡墙边上的木货箱,举头外望。
“嗖”
一杆短枪钻在那堡中守卒面门,没来及呼喊一声便从木货箱上跌落下去。
“砰砰”……
白辛走后,堡中守卒用残墙完全封死的堡门尘土飞扬,眨眼之间,堡门便被击破了好几个小洞。
堡中的守卒立时警醒过来,纷纷披甲执锐。
谁也想不到此时竟还有人敢强攻小堡,待得一人持斧当先破门入堡时,才惊觉:该死的商队又折马杀回来了!
堡门轰然倒塌,又是数人冲入堡中,当先一人手执长柄朴刀,毫无停留地挥刀劈向一名正给神臂弩上箭的铁鹰军卒。
其他铁鹰军卒欲上前阻挡,却被林远、沙无用等人一一截住,方贤的刀带起一溜清光扫向那执弩军卒。
军卒只得退后两步,以弩相抵,却被方贤一刀将他手中的神臂弩削作两截。
那军卒被带得连连后退,并顺手抄起旁边的一杆马槊,马槊尚未挺起,只觉腹下一痛,看时,却是一柄朴刀正飞快从自己腹下抽出。
马槊落地,方贤一脚将那铁鹰军卒踹踢开去,再举刀将刺向李秋后背的一杆马槊格开,进而以肩将那军卒侧撞翻倒。
李秋回头,身子微屈,短枪递出,一枪刺入那军卒咽喉。
“欠你一命。”李秋说着,拔出的短枪再自手中投出,将远处一持弓军卒迫至沙无用面前。
沙无用平平一斧劈出,那军卒登时弦断弓折,甲破血溅。
方贤爽声一笑:“同在一堡,自然同进同退同命……三哥小心左边……”
李秋就地一滚,避开斜刺过来的马槊。方贤上前,将那马槊的主人一刀劈翻:“欠我两命了。”
短枪擎地,李秋从地上跃身而起,朝着方贤微微一笑,手两杆的短枪接连投出,迫得两名弓弩手慌忙闪躲。
几人在入堡立住脚,堡外的数十商队掌马与马贼纷纷从堡门的墙洞里钻了进来,眨眼之间,堡中的白夏铁鹰军卒接连倒地,转而被迫至西面的堡墙边。
刘秦见铁鹰军卒始终被堵截在堡内,无一人漏出,甚觉手痒痒,当下跟守在堡门外的左老六几人言语一声,便提起夺来的神臂弩,抄起几支弩箭钻入堡内。
见刘秦只自提弩进来,方贤眼睛不由一亮,盯着他手中的神弩,道:“来得正好,我正担心他们死命护人翻墙而走,前往苦水井方向报信示警。”
刘秦闻言点了点头,退后几步,平举神臂弩,两眼紧盯着每一个有可能翻墙逃脱的铁鹰军卒。只要稍有异动,手中的弩箭绝对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致其死命。
堡中的铁鹰军卒也有三四十人,虽有大半先前负伤,但其战力及意志力仍然极强,尤其是白辛留下来守护伤卒的那两支中队。
即便将铁鹰军卒迫至墙角,但由于他们之间的攻守配合得极其默契,令得方贤等人每进一步,便得有一两人负伤。
二攻小堡,速度极快,从攻堡门到将铁鹰军座迫到墙角,所费时间竟不到一刻功夫!
然而,两方所损人马甚多,方贤一方只这一刻功夫竟有五六人战死,十之五六身皆负伤。
堡中的三四十铁鹰军卒也半数毙命,战死的也多为伤卒,毕竟铁鹰军所擅的乃是马战。对于这般寇贼般的步战,堡中的铁鹰军卒们虽仍自死守,却怎么也抑制不住的心颤胆寒!
恶魔!简直就是大漠深处那魔鬼域钻出来的恶魔!不然,一支商队,一干马贼,怎么可能会比白上大夏国的精悍军卒还要不畏死生?
白辛留下来的两支中队,转眼之间只剩了十一二人。见着一中队长被一麻衣瘦削的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