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贤一刀将一跛着腿的铁鹰军卒迫退,眼角瞥见赫连虎领着十余马贼驰出堡外,依着先前约定之计,高声呼喊道:“铁鹰军主力将至,大家速退!”
众人听得方贤一声呼喊,纷纷且战且退。
铁鹰诸军卒听了却如吃了虎狼猛药一般,竟个个奋力而前,欲将方贤一干人等缠定于堡中,以待主力回援。
哪知冲向前的军卒却被方贤、林远、刘秦、李秋、沙无用等人并成一线相阻,攻之不进,只得眼睁睁看着方贤等人退出堡外。
方贤等数骑并行于圆月下的大漠。
李秋抚着刚夺来的铁甲精骑笑道:“铁鹰军的铁骑果然比我们的马匹壮悍威武得多……”
李秋尚未得意完,刘秦扬起手中的神臂弩,嘿嘿然一笑:“你那马再壮悍威武,一遇着我手里头的这家伙只能趴下!”
众人一路吹嘘着所夺得战利物,扬扬缓缓奔回至花道水商队驻息处时天色将明。
花道水看着一人无损攻堡而归的诸人,面笑如花,心里头却是苦过黄莲。
毫无疑问,此战之所以能有得这般成就,其功应最于方贤。而此战之后,怕是众人皆心服于方贤了……
心想着,花道水再瞥目方贤,只见方贤将两样铁甲掷与伸腿坐在地上的赫连虎。
赫连虎伸手接过,看时,却是一件肩甲与一件甲裙。
方贤走近坐于赫连虎身旁,说道:“只得了这两件,希望下能弄齐全。”
方贤指着那肩甲,说道:“这是刘秦硬生生从铁鹰军卒身上扯下来的,这家伙动起手来喜欢光着膀子,所以让我拿来给你。”
赫连虎默然一笑,转头望向刘秦,刘秦正好看着这边,见赫连虎眼望自己,连连高高扬了扬手中的神臂弩,得意非凡。
沙无用取上狼面谱,深深透了口气,眼角瞥见一样物什抛砸了过来,忙探手一抓,将物什抓在手中,一看,却是个黑铁兜鍪。
沙无用看了眼已然仰卧在地的林远,知道这是林远掷给他的:“这玩意儿还是给光头吧。”说着,将兜鍪扔向赫连虎。
赫连虎拾起兜鍪,一手抚了抚光头,一手晃动着兜鍪,不禁笑道:“我这头晚上都能看得清的,这玩意儿若套在头上,怕是会磨破头皮。”
兜鍪再次被抛起,滚落在李秋脚旁,李秋一脚将兜鍪踢给刘秦,刘秦又踢给方贤,方贤却将其踢至林远脚侧。
众人立时屏住呼吸,齐齐看向林远的那只脚。
动了,林远的脚轻轻勾住兜鍪,众人瞪大眼睛看着那条腿,哪知林远勾住兜鍪后却不再动弹。
众人摇晃着头,失望地吁气,却哪知胸中的气才吁得一半,林远的脚却突然动了,右脚略略后延,一脚踢向兜鍪。
林远仰卧于地,看不到兜鍪,因而,非但一脚没将其踢开,反而一脚踹进兜鍪内中!
众人看着那兜鍪挂在林远脚上犹自晃颤不已,不由齐齐暴笑,翻滚在地,捶胸抚肚,痛苦喘笑不已。
刘秦原本屏着的一口气还没吁尽,此时见林远这景样,禁不住大笑起来,哪知一笑起来却被那半口气给呛住,捧腹,捶胸,伏地不已……
众人笑过之后,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彼此环目相视,皆是会心一笑。
虽然彼此看不太清楚对方的眼睛,但都感觉到,彼此之间已然再无半分敌对之意,反而多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方贤也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感觉,也许是男人心中深藏的那种与生俱来的男儿情怀吧……
……
白辛立在马上,望着并排躺在堡墙边的二十余具军卒尸身,左拳紧握,继而一鞭狠狠地抽打在马旁的残墙,那残墙吃不住这力道,竟自轰然倒塌!
于子文浑身一颤,仿佛刚才那鞭抽在自己身上一般。犹豫了半晌,才跳下马,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公主……”
“闭嘴!”白辛回头厉喝。
于子文吓得连连晃颤倒退,不用说,白辛此次真是怒了。毕竟,前面平躺着十余条好汉,而且都是铁鹰军中挑出来的精锐壮悍之士。
堡中随即静得可怕,除了马儿时不时地打着响鼻。
良久,白辛才平静了些,缓声问道:“子文先生刚才想说什么?”
于子文这才敢将胸中的闷气吐出,躬身道:“公主,我们可能中计了……”于子文没将话说完说透,因为他很清楚白辛的能力。
果然,白辛转马,望向堡门外的沙漠:“你是说,那帮东朝贼子声东击西?”
“公主英明!”于子文再次躬身,见白辛示意让他继续说,他便大起胆子,伸手指了指堡中数处:“以堡中的情形来看,那帮……那帮贼子曾与堡中所驻军卒激战过。”他本欲顺着白辛的话说那帮东朝贼子,可旋即想起自己也曾是汉人,不由改口将东朝两字去除。
于子文瞟了白辛一眼,见她似乎并未发觉他话中所隐之意,接着说道:“但据堡中所存军卒所言,贼方虽有多人被我军杀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