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贤望着东面铁鹰军营地大乱,刀兵交击之声远远传来,转头看向花道水。花道水点点头,方贤带马让开几步,花道水与李秋将七公子紧紧护住,领着商队及马贼一众人马飞快驰出门外。
七公子带马将没于门外时,回头望了方贤一眼。方贤虽看不太清他的眼神面容,却也能感觉到他目中隐隐泛着水光。
刘秦与秦四通引三十余骑自铁鹰军驻营背后快马袭出,东面铁鹰军显然没有太过防范于后背,经刘秦等人一阵冲杀,转眼之间便被捅了个通透。
花道水及各家马贼再率众乘乱攻出,不到半刻便硬生生突围而出。
方贤等人在花道水接触到夏营的那一瞬间,快速出马堡外,四五十人列作三把锥子直突突钻向铁鹰军营地。
方贤与沙无用领着八十里井的七个弟兄居中锥插而出,林远与赫连虎则各引自家人马一左一右分击铁鹰军两翼。
转眼之间便与刘秦及秦四通等人交错而过钻入夏营。
方贤的朴刀只不过六尺长,论长度远不及铁鹰军的马槊,举刀格开对面刺来的一柄马槊,两马交错而过,回头一刀削去那铁鹰军坐骑的一条后腿。
军卒立时翻倒,还没来得及起身挺槊,便被矮子一狼牙棒连头带盔击得粉碎。
沙无用马战斧狂舞,战斧既重且利,连连击落四五人,一时杀得性起忘了阵形,带马奔纵直出,竟将方贤等人抛在身后三四丈。
方贤一刀砍在铁鹰军甲背上,刀虽透不进去,却也将那人生生震落马去,呼喊一声:“跟上沙无用,别让他落单了。”横出一刀将一名仓惶间没来得及上马的军卒迫开,催着左老六矮子等人急急追近沙无用。
铁鹰军不比先前的马贼,人马皆训练有素,一旦缓过劲来,任你再勇武也不可能单枪匹马的杀出去。再者,南北两面马蹄声声,数百人马正闻动合拢杀奔而至。
秦四通带转马头,两眼扫过众人,先前的三四十人只剩了三十左右人。
望着火光中方贤林远与赫连虎三队人马如同三把锥子正迅速锥入铁鹰军营肉身,几欲锥穿,刘秦暴吼一声:“杀回去!”
夏营几经冲击早已溃散无形,片刻之间刘秦等人便渐渐追上了方贤等人。
赫连虎腿上有伤,但骑在马上却无碍半分,一条铁棍仿佛成了重甲铁骑的克星。虽不能破开重甲,但只要被铁棍扫及,无不筋骨腑脏皆碎,吐血落马,无半丝拖泥带水。真真是沾之即死,触之便亡!
迎面而上的甲骑见他所至,竟自纷纷带马绕开,不敢上前纠缠。
方贤见赫连虎率先冲出夏营,也发喊一声并着沙无用齐齐狂纵猛攻。才冲出夏营,忽听得背后有人惨呼一声,回头一看,竟是八十里井一起出来的黄老九从马上翻落。
黄老九列于锥尾,将冲出营地时被铁鹰军卒掷枪击落马下。
方贤一带缰绳欲回马相救,却被刚冲出铁鹰军驻营的林远一把扯住马头,也不跟方贤多说,只管扯着马头急急往前奔去。
方贤挣脱不得,回头再看是时,只见黄老九从地上爬起,身上一杆短枪的枪头从胸口透出。
黄老九拾起地上长刀,一抹面上嘴角的鲜血,朝着方贤方向惨然一笑。
马蹄近身时,黄老九猛然回头,刀随身转,生生将一骑的两前蹄齐齐削断。
黄老九欲回刀再斩,两杆马槊也齐齐扎透了他的胸腹。黄老九惨呼一声,想死死扯住两杆马槊,却已然力不从心。
马槊抽出,黄老九尚未倒地却又被一骑冲过撞起,飞落丈外的黄沙之中。
击杀黄老九两骑铁鹰军卒欲打马再追方贤等人,冷不防后脑生风,没来得及回头,头上的兜鍪便被击得粉碎。两人晕晕欲倒,迷蒙的眼中一圆滚汉子手中的两锏分落两人脑袋,继而栽落马下。
秦四通带马冲出几步,一锏格开侧侧刺过来的马槊,一锏击在那人坐骑的头顶,那军卒立时人马翻倒。
秦四通再次透营而出,回头喊道:“快,南北两面的铁鹰军合拢过来了。”
刘秦与秦四通急马追上方贤等人,发现方贤的坐骑臀上被戳了个血口子,想来是林远怕他头脑一热回马救黄老九,才戳伤其马将他带离。
方贤也知林远心意,故而一言不语,只管打马急驰。
好在铁鹰军并未追赶,只遣出二十余骑不远不近地吊着。
铁鹰军虽未遣大队人马追截,但众人依但不敢掉以轻心,只管扬鞭催赶坐骑狂奔,不知不觉间已然奔出数十里。
“再往前二十里左右就是苦水井了吧?”花道水舔了舔微裂的嘴唇,他以前去往沙州甚至西域诸部落走的便是这条路,故而对这条路甚是熟悉。
方贤仍自忘不了黄老九转身时的那惨然一笑,一路上不曾开口说过半句话。见花道水偏头问话自己,也不作声,只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突围之后,商队便与一众马贼分道扬镳。马贼们直奔往八十里井方向,只有赫连虎仍领着尚存的二十余骑亲信马贼随着商队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