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秦与泥鳅两路人马也透阵而出,只是折了好些人马。刘秦一路本来不过五六人,如今跟着冲出来的三人。
泥鳅一路人马多,撕阵的力量要比刘秦大得多,却也损了三四人。
不过,前后两拔四路只有三十余人,能透穿两三百人的阵线也是极为难得的了。当然,沙无用驱使的百狼至少分解了马贼们的一半以上战力,否则,方贤等人再如何的勇猛,也不可能人人可以一当十,更不可能对阵之后还能有如此齐整的人马。
刘秦与泥鳅等人透阵而出,正自高兴,猛然发现又有一团黄沙自对面斜斜地飞滚过来。当下,众人脸上连连变色,突然明白方才那一战只不过是道开胃菜,也可以说是对方意在试探自己这边的实力,而真正的大战现在才开始。
“他们想夹击我们?”刘秦思忖了下马贼们的阵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本来想透阵而出,再与小堡那边合力夹击他们的,哪知道马贼们却早早有所算计。”方贤狠狠地甩了甩脑袋,想令自己再清醒些。
他本想借此一战在众人心中立下威信,以使众人信服自己,从而追随自己回中原立功名成大业。
正自想着,眼前突然又飘过一张张带着嘲弄的脸,方贤恨恨地紧紧了拳头,面色铁青,平日的洋洋慵懒之色与洒脱之情尽然不见,心中暗吼一声:有朝一日,天随人愿,我会堂堂正正地回去,让你们每一个人都仰望我的!
众人见了马贼数十骑迅猛袭来的阵势,心头发颤,慌乱地问道:“这如何是好?一旦被围,我们这些人必定被剁成肉泥,踏为肉酱。”
前些年方贤也曾跟随在祖父身边学习过一些兵法,对于兵法说不上融会贯通,但简简单单地对几十人排兵布阵倒也不算太过为难,两相顾了顾眼下情形,略一沉吟随即对众人说道:“他们定是想合围之后两相冲剌夹击我们,既如此,那我们就赶在他们合围前再折马杀回去,据着小堡以应其战。”
众人也再想不到别的法子,都点头称是。
方贤刘秦立即催促着众人列阵准备再次冲阵,沙无用突然叫了起来:“不好,他们人太多,我那些儿狼们顶不住了,都开始溃散了。快,快些结阵冲杀过去,不然,等得他们缓过劲来,我们都难逃噩运。”
方贤抬眼一看,正好看见狼群三三两两的从那渐渐淡薄的尘雾中逃散出去。他明白沙无用所说的半点不假,一旦狼群退去,马贼们便会立马再次结阵而待,那么,失去狼群的袭扰,自己这方再也难以撼破对方的阵形了。
如若不能撕开口子及时退回小堡,必会被背后的马贼精锐冲击得七凌八散。一旦自己队形被冲散,那么,结果只有两种:要么被马贼们乱刀剁了,要么被乱蹄踏成泥!
方贤心急如焚,知道没有时间等到众人将队形列好了,果断横刀,大喝:“沙大哥,你我先头前冲阵,众人随后,刘大哥断后。”
方贤说罢也不等众人回应,提缰,双腿一夹马腹,弯身,长刀拍马,手一挥,领着老六矮子两人箭一般从小丘坡上虎冲了下去,果敢勇烈无比。
沙无用望着方贤冲下去的身形,心中不由泛起丝丝苦酸:这些方面我终还是比他不上,他年岁虽少,却有如此心志,他日成就一定不小。
一念至此,一念又起:虽比他不上,却也不能失肩其后了,并肩而立应该还是能够的吧?
三十来斤重的战斧拍在坐骑身后,就算是拍在铁人身上,铁人都会颤抖,更何况是坐骑?那似马非马、似驼非驼的家伙吃痛不住,扬蹄而起,直追方贤马后。
众人也明白此时生死攸关,只有拼死杀回小堡才能存活下去。当下众人急急相互催促着列阵,刘秦则仍领着那两人辍于众人马后,擦拳以待。
“沙大哥,”方贤回过头来:“你我比试一番,看看是我的长刀快一些,还是你的斧子锋利,如何?”
“我看应该是你的刀要快一些。”沙无用笑了起来。
方贤跟着笑道:“还没比试呢,怎么这般肯定?”
“日后自知。”沙无用再次以斧拍坐骑,那似马似驼的坐骑长鸣一声,四蹄飞扬,瞬时赶过方贤,冲在最前头,转眼撞向那尚自混乱的马贼们。
“挡我者,死!”
沙无用左手放开缰绳,双手持斧,暴喝一声,对方立时人马齐齐悲呜咽,血光迸现,数骑落尘惨嚎。
方贤紧随其后,望着虎猛狼狠一般的沙无用杀入马贼阵中,暗自感叹起来,若是真与他生死相搏,我恐难以抵挡招架,幸好他是个胸怀大志且坦荡的人,不然,有朝一日怕是会与他相争雄的。
瞬时之间,方贤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重了,原本希望与众人一起搏功名成大业,可以与大家并肩而战,同案食饮,如今却是不太欢喜有人立于自己头顶之上,失了自己内心所向往的某些东西。
嗯,且将其当作一种压制自己的力量吧,在这种压力下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这对自己而言也未尝不是一种进取的力量。
心念电转之间,人已及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