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煮鹤轻手轻脚的服侍楚痕起来梳洗,摇光也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起来,衣服睡的起了褶子,头发也有些凌乱。
她能听见动静起来,煮鹤和楚痕都很奇怪。
“是要梳洗么?我去叫人。”说着就起身出了帐门,煮鹤看了一眼楚痕,楚痕没有做声,他也就埋头做自己分内的事情。等摇光回来的时候,楚痕已经换好了衣服。
摇光叫了人端来温水,给楚痕先洗漱,她不懂怎么做,站在一边看着煮鹤手脚麻利、动作娴熟的服侍,一边把头发拢拢,拿布带随手绑了,免得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
楚痕梳洗的很快,穿了一身褐色短衫,衣服在腰上收的紧,更显得人挺拔俊逸,摇光看见煮鹤拿来的靴子,俯身就捏着靴帮拎起来,准备为他换上。
他看见摇光拎了靴子过来,顺势就坐在了床边,摇光都蹲下了,这才发现他还没穿袜子,光着脚趿着鞋呢。
回头正要找袜子,煮鹤已经递了过来,雪白的袜子,袜边儿还绣了暗金色的不断头万字纹,等帮他穿的时候,才看见短衫上也是绣了不少同色的团花暗纹,因着天还未亮,帐中还点着小油灯,这才没看清。
不由的撇了撇嘴,动作很快,应该不会被楚痕发现。这殿下的规矩大的不得了,她可不想生事。
那靴子入手颇为沉重,摸在手上,外面是蒙了一层皮的,实际上应该是嵌了铁片进去,靴头极为坚硬,若是踢人,只怕是要一脚踢断骨头的。
楚痕收拾好了出门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楚痕看她站在帐内,温和的说道,“你先去睡会儿吧,左右无事,吃饭的时候再叫你。”
摇光没和他客气,送他出门就继续倒在榻上。
盖着厚实暖和的被子,摇光想起了大娘和二丫。
她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出发的较早,按脚程是可以赶在楚军之前到聊城的,只是这些守军向来瞧不起难民,多半是不愿意放她们入城的。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
马上就要入冬,煮鹤这次新拿来的衣服,都是很厚的,再冷就得穿冬衣了,娘和二丫还在野地里过夜,身子怎么受的了?逃难这一路来,各个都是面黄肌瘦的,只怕很多难民是不可能看见春天的了。
这么想着,心里就难受了起来,在温暖的被窝里面越躺越揪心,本来暖烘烘的被窝是早上最贪恋的,现在像是睡在了火堆,烤的受不了,直接爬了起来。
早上楚痕吃过早饭,直接就去了中军帐,下午依旧是满副武装的外出,摇光看着他出去,心又提在了半空中。
下午在帐中,跟着煮鹤学习怎么打扫,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煮鹤说这话,“煮鹤大人,楚军大军围城,卫军也紧闭城门,像我这样的难民怎么办?”
煮鹤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唇,“我是随着殿下过来的,楚军扎下大营,我才到的,没有看见过难民。”
这事上他没必要说谎,但是也没全说,估计那些难民多半是入不了城的,那就只能往更东边逃了。
煮鹤问她,“你在难民里面有朋友?”
摇光语音有些低沉,“就是想起来问问,地冻天寒的,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等下殿下回来了,我帮你去问问那些随侍的亲兵们,他们每天都出大营,应该知道的比我们多。”
“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不用劳烦大人问这些事情的。”一旦煮鹤去问了,以楚痕的心智,万一去找到了娘和二丫,不说怎么样,单是扣下她们,摇光若想要逃走,就要为难了。
楚痕回来的很快,步若流星般的走进了帐子,一把掀了头盔,看也不看,就那样丢给了煮鹤,俊朗的面孔剑眉深锁,狭长的凤眼也不再透着优雅,而是闪着凌厉的寒光,扫了一眼帐中不见摇光的身影,怒容更甚,正要开口,就看见摇光端了个茶壶走出后帐。
茶壶中估计盛满了热水,她也没有用托盘托着,而是右手手紧紧把住壶吧,左手捏着壶嘴,显然是有点烫的。
脸上本已堆起来笑容,看见楚痕怒气冲冲的,被他眼中寒光一扫,顿时就呆立原地,笑容也滞了一下。
本来走的就快,这么一停,壶嘴里面的水就漾了一点出来,正好就浇在了摇光左手上,烫的她一抖手,抬手就想把壶扔了,不知为何又生生忍住,快步走到书案后的小几案上放下,这才举起手猛扇。
楚痕一见这样,哪里还顾得上说话,几步就冲到她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左手,展开来细细的看着。
因为是用手指捏着壶嘴,所以只有无名指和小指两个指头被烫了下,有些红,却不像是要起泡的那种,这才松了手,狠狠的看她一眼,“毛手毛脚的,你就不知道用个托盘。”
摇光一看他冲过来捏着自己的左手看,就心中打鼓,想起这位殿下有极重的洁癖,顿时白了脸,连忙辩解道,“就是从后帐端过来的功夫,我专门洗了手的,又没有摸到壶嘴出水的地方。”
想想又补充解释了一下,“我没有毛手毛脚的,刚才本想扔了壶来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