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摇光回答不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右手拿着马鞭,敲着面前的马鞍前端,继续发问,”你一个女人,孤身一个人,怎么会认识风虎?这种东西,我想陈国的人都见得很少吧?”
等旁边的人拿了摇光腰间藏着的匕首递给他,他接过来,缓缓的拔出匕首,匕首算不上精品,打磨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亮的泛着光,”这个匕首,我看也不是难民能有的东西吧?”
“这是我在路上捡的。”摇光想也没想就直接说了,”路上有几具尸首,我只是拿了值钱的东西。”
流民在路上搜刮尸体很正常,这算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摇光也不怕人家发现,反正死都死了,这么几天,早就烂了,难道还能爬起来指责她?再说了,人是鬼手杀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找不到她头上。
“什么地方捡到的?”楚痕看样子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一副不问出什么不罢休的架势。
摇光想了想,什么地方还真不清楚,只能知道是兆城往聊城走一天多的脚程。
说这个也不知道楚痕能不能相信,想来也没人会有闲心去收敛尸骨,若是去查看的话,应该能找到东西,也不怕他觉得自己说谎,于是放心的说道:
“我不知道那里叫什么,只知道是从兆城往聊城方向走,要走大概1、2天脚程的地方,女人走的慢,各位兵爷骑马应该很快能赶到,有个小树林,就在树林边缘,不深入的地方。”
“之前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那人看似接受了摇光对匕首的解释,但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摇光只感觉此人极难应付,比卫毅要难相处,看似态度平和,实际上很难糊弄过去,还不如卫毅那种一开始就知道难对付的人。
“兵爷,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地方来的,我醒来的时候就在流民队伍,被好心的流民收留,后来兆城被楚军占了,我们继续逃难,路上失散了,现在只能自己赶路,希望能找到她们。”
摇光的话虚虚实实,她不记得谁和她说过,最高明的谎言是,十句话里面九句真话加一句假话,最不容易被识破。
“什么时候失散的?”
摇光本想说是在树林中被楚军冲散了,随即一想,那时候很是慌乱,不一定楚痕还会记得自己。万一现在说起,被他记起了,发现自己就是当初接住了他箭的人,说不定要重新补一箭,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此处,摇光很快就回答到,”在前些天,楚军半夜攻城,我们在城外,看见火光冲天,都吓的赶紧往东跑,那时候大家都很慌乱,走的时候只顾逃命,没留意就和她们失散了。”
她和娘重新相遇之后问过,她们就是那天夜里开始赶路的,虽然摇光没有在当时的难民营地,也知道他们遇见了攻城,只能是慌乱的逃命,不可能有什么反抗的,所以时间也说得上,不会露出破绽。
“你说你你醒来的时候就在难民队伍,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楚痕没有放过她话里的一个漏洞,开始一个一个的追问起来。
摇光记得那天晚上看见了上弦月,”应该是初七,我夜里醒来的,那时候天上有上弦月。”
对于楚痕的问题,她很是慎重的考虑后才回答。
从问话这个小事上就可以看出卫毅和楚痕的不同,卫毅是根本就不相信,只想拷问出真相,所以问都不问这些问题,若是有空处理摇光的话,多半是要用刑的。楚痕却是从小处着手,一点点的剥丝抽茧,想要找出她话里的破绽来,看似态度不错,也相信了你的话,其实压根就没信过你,这种人真的很难对付。
楚痕没有继续问话,摇光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现在再说就是说多错多,还不如闭嘴。
场面一下子就冷了起来,虽然已经是正午的太阳,摇光却觉得楚痕的目光像是阴冷的毒蛇一样盘旋在自己身上,冰的自己浑身发冷,毒蛇不断的上下游动,伺机寻找自己的疏漏,一有发现,肯定是毫不客气的伸出毒牙。
初秋的泥地有些湿冷,摇光跪坐的地上,膝盖冰冷,早就酸麻不堪,可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毕竟刀还压在自己的脖子上呢。
摇光不太喜欢这种冷场,她开始在揣测楚痕是不是和卫毅那时一样在装深沉,实际上是在等部下的探查。
但貌似没有看见有人离开大队往树林里面去,暗想了一下,卫毅和鬼手都是很精明的人,早就约好了如果到时间自己不回去,他们就要往别处躲起来,大概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找到了。
何况卫毅和楚痕那种关系,只怕找到了也轮不到和自己这种小人物见面,早被押到大牢看的死死的了。自己这种小鱼小虾的,最多也就是个关柴房的命。
直到摇光偷瞄到,那些下马的骑士捆好了风虎的尸体,又把那个被摇光撞下马当肉垫的倒霉蛋的断骨处理好了,可以受的了马上的颠簸,把他用绳子绑在另一个骑士的背上,跨上了马。
楚痕才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开口,”回去吧。”
摇光心中一喜,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