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昕的病是很容易犯困的,或者说病人都容易犯困,躺床上一会便又沉睡了过去。
白潇然见她睡着,待了会儿后便准备起身离开。眼睛却不由自主瞥到床角落的一块丝帕,俯身拾起,冷不住倒吸了口气,呆呆看着帕上那已经干涸的血迹。
眼神微微凝滞,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从什么时候开始咳血的?”
如月眼里噙着泪:“自从那日小姐从宫中回来后便病倒了,每况愈下,总不见好,昨日倒是好了很多,却不想回来竟咳出血来。”
“府中哪位大夫看的病?”白潇然问。
如月一听立马扑身跪倒在地:“求求小侯爷救救小姐,小姐的病一直不见好,是因为府中没大夫给小姐看病。奴婢去请了多次都没动静,小姐心疼奴婢,害怕夫人担忧,于是每日强撑着身子,奴婢本以为小姐病真的快痊愈了,直到昨晚才明白,小姐一直都是装的,小姐的病根本就愈发严重。”
此时的如月哭得像个泪人般。
白潇然一听,脸色瞬间凉了一下,转身坐回床沿,冰凉的手指温柔地抚上白紫昕的煞白的脸。
睡梦中的白紫昕不安地皱起了眉头,随后翻了个身,头也钻进了被窝里,随后听到了几声咳音。
白潇然掀开被子,一把将白紫昕抱起,看了眼正跪倒在地的如月,丢下话:“收拾一下,到侯府来照顾你家小姐。”
白紫昕仿佛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她不由自主的走到一个地方。
那一座大楼写着“住院大楼”,楼下很多穿白衣马褂的人穿梭着,提步上了四楼,在一间房间前停了下来,鬼使神差的推开了那扇门。
屋里笑声不断,一位少女正靠在雪白的床上笑着。
那少女头发披散,以白紫昕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张侧脸。
“哥哥若离开,可会怪我?”屋子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屋里的男子背对着自己,剪着细碎的发看起来干净清爽。
白紫昕想走近一点看清两人的面容却似乎被一股力量阻挡了般。
“哥哥,你为何要离开。”少女的话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慌乱。
半响谁都没再说话,安静得可怕。
“哥哥给我一个离开的理由。”少女似乎恢复了镇定。
“你未来的嫂子在等着哥哥。”那男子道。
少女突然笑了,“那哥哥走吧,我不会怪哥哥,哥哥随时都可以离开。”
后来那男子真的离开了,白紫昕依旧没看清他的脸,她突然急急地追过去,一面叫“喂,前面的你停下”,那男子似乎没听到般,白紫昕无论多么努力都看近不了他的身,看不清他的面容。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背影,一个熟悉的背影。
白雪飞飞,白紫昕却未觉得一丝冰冷,也便未沾染分毫,再回到那座住院大楼已经很晚了,四楼的房间传来阵阵哭声,走进那间房,却见那少女正躲在被子中嚎啕大哭,那声音透露着绝望与悲戚,哭得让自己酸涩无比,自己竟然也想跟着哭起来。
“别哭,你别哭……”昏睡了一日的白紫昕总算有了响动,不停的梦呓着。
“小姐,醒醒。”如月急忙扑过去,“小姐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