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过后,白紫昕再次病倒了。
年初一时近未时,如月未见白紫昕起床,于是便去探个究竟,却不想看到躺着的白紫昕正不安的皱着眉头,脸上滚烫滚烫的。
待白紫昕醒来时,已经是年初五,睁眼便看到一双担忧的眼睛,待瞧仔细才发现如月的眼睛已经红肿得不成形。
“如月,你这是怎么呢?”白紫昕奋力起身,从床上坐起,声音无比的嘶哑。
语毕后,白紫昕自己也惊奇了一把,自己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姐,你吓坏奴婢了。”说着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
“好了,别哭了,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白紫昕被如月哭的慌乱。
“小姐,那晚小侯爷把你送回来后,你一直高烧不退,昏迷数日,今日已经是初五了。”如有抹去脸上的泪,解释着。
“小侯爷?”白紫昕不解望向如月,那日她模糊记得是上了二哥的马车。
自己这次发烧定是除夕那日被人恶整在郊外催了很久的冷风所致。
“小侯爷就是二少爷。”如月开口提醒。
“你说是我二哥白潇然?”白紫昕问。
“恩。”如月点点头,“小姐在昏迷中一直皱眉情绪很不稳定,口中还不停的念着……”
“念着什么?”白紫昕好奇的继续问。
“念着‘哥……哥……”如月如实回答,“小姐口中的哥哥一定是小侯爷吧,奴婢本想去通知小侯爷小姐病情的事情,可是不能私自出府,夫人也没同意,于是作罢。”
白紫昕脑中装的一直着如月说的话,自己昏迷中念着的哥哥真是白潇然吗?
她敢肯定不是,都说人在最无助的时候,心中便会有一个最在乎的人在心底最柔软处,而白潇然绝不可能是那个人,何况几次见面都是唤他二哥。
可是自己昏迷中为何要念哥哥呢?
“昕儿,你真的醒了。”正思索之际,三夫人走了进来,语气中带着惊喜,面容略显憔悴。
“娘。”白紫昕吸了吸鼻子,轻轻唤道。
三夫人把她揽到怀里,哽咽道:“昕儿可把娘亲吓坏了。”
一股淡淡地暖香袭来,白紫昕心里暖暖的,她似乎闻到了她需要的亲情的味道。
白相那个爹对自己如此无情,可以派人给让自己不好受,可以在宫门口众目睽睽之下扔下她,那一刻她失望甚至绝望。
如今至少还有疼爱自己的娘亲,她不会是一个人。
白相那份亲情她不会再有任何奢望。
白紫昕不由自主地往三夫人怀里靠了靠,眼睛渐渐泛红,毫无预兆地大声哭了起来,越哭越带劲。
三夫人不停地扶着白紫昕的背安慰着。
或许生病的人容易脆弱,待抓到那一丝温暖,便会肆无忌惮的发泄。
那日的委屈,她终于可以释放了。
苏醒后的白紫昕,病依旧未好,脸色苍白得可怕,烧还未完全退,兴许是体弱抑或未得到好的治愈,待稍微转好那日已经是年十五日,天耀国的上元节。
上元节这日阳光出奇的好,把冬日的冷意都驱散了,特别的温暖。只是白紫昕依旧着着厚厚的衣裳。躺了数日,算是养足了精神,但是人看不出一丝神采,那双明亮的眼睛显得尤为黯淡。
院中的梅花依旧开的甚好,白紫昕习惯性的折了一枝梅嗅了嗅,然后慵懒的坐在秋千上,不停的晃动着。
此时觉得自己是个迟暮老人那般,不愿意再动弹分毫,只是望着那遥远的天空发呆。
我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