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身赛结束后,经过短暂的休息,正式比赛开始了。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庄严起来,在座的人一个个屏气凝神,神情肃穆,仿佛刚才那场闹剧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双方推选的一位主持者站出来和裁判握了握手,然后宣布了一下比赛的规则和双方选手的情况。虽然人们早已知道天都的球员出了问题,但听到这边只有两位选手对阵对方三个人时,南方阵营的人还是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好在卫华的回归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似乎只要这个人在,其他选手出不出场都不重要了。
主持人又确认了一下双方的赌注,两边各二十亿,加起来四十亿的规模让坐在主席台上观战的嘉宾唏嘘不已。按约定,直到比赛的最后一局开始前,双方都可以继续加注,只是为了不让赌博变成赌气,天都集团和陆氏集团都约好不会再追加筹码,只能由其他人下注。这样既可以防止赌局变成天都和陆氏的意气之争,也是在考验南北两方的凝聚力和实力。
确定没有人加注后,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双方第一位球员出场,。
除了董子健和楼兰不动声色外,卫华作为第一个出场选手让在场的人很意外,而正如卫华所料,曹华并没有率先出场。
第一局球打得没有任何悬念,在开球打了几杆防守后,卫华抓住一次远台机会,将球打进了底袋,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迅速以单杆破百的成绩结束了比赛。南方看台上一片沸腾,人们仿佛看见大把大把的钞票已经落入了口袋,很快就有人乘着两局间隙的休息时间进行加注,赌资又增加了近亿。
陆启高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冷笑,他身后的看台上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但燕都的那些商人们很快补上了对赌的资金。一个亿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现在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卫华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他的伤势很严重,左手在球台上做架杆的时候肩膀就像刀割般疼痛。杜铭川关切地问:“卫哥你怎么样?不行的话就别硬撑,下一场让我上去吧。”
莎莎乖巧地准备了热水和湿毛巾。搓干净了帮卫华擦汗。卫华感激地笑笑。说:“没事,这点伤死不了。我多争取一个赛点,你就多一分机会。你有三局机会,只要曹华犯一次错被你抓住机会,你就有希望赢。”
“放心吧,卫哥,我会把握机会的。”杜铭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这只不过是一厢情愿。其实卫华又何尝不知道,像曹华这种能在天都隐忍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会在关键时刻那么容易出错呢?事实上,他和董子健早已做好输球的准备。就连善后问题都已经安排好了。
第二局球曹华依然没有出现。对方的第二个选手实力明显比第一个强,而卫华的伤痛也在加重,这局球打得非常艰难。双方开局后一直都没有给对手什么好的机会,你来我往地打了十几分钟,一颗球都没进。
卫华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上手,却只得了十几分就因为疼痛而失误了。好在对手的机会并不好,也是得了十几分,接着双方又进入了漫长的防守战。
真正的斯诺克比赛,精彩的防守是最大的看点。“斯诺克”这个词的本意就是“障碍”,要给对手制造不能得分甚至失误犯规的障碍。这才是高手。一味追求将目标球打进,却不顾及后果的莽撞打法,在斯诺克赛场上是走不远的。就如战争一样,勇猛的人也许可以成为猛将,却永远做不了统帅。
但现在这些脑满肠肥的富豪们又有几个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呢?看台上已经有不少人昏昏欲睡,懂球的人自然看得入神,但大多数只是些偶尔摸摸球杆的半桶水,甚至有些人连基本的比赛规则都不懂,只知道哪个人把球打进了。
双方在拉锯战中比分交替上升,杜铭川虽然不在现场,却也知道卫华已经是强弩之末,每一次击球都让他无比痛苦。仿佛看到了卫华撕裂的肩膀血流如注,蓝色的毒液又浓稠起来,他忍不住站起来,走到休息室与赛场间的通道中间,这里没有人看见他,但他的灵觉却可以覆盖到球台上。
卫华咬着牙坚持着,在一次防守中企图做出一杆斯诺克,将白球藏在黄球后面。但手臂的疼痛让他在力量控制上差了一点,眼看着白球在设计好的路线上弹了两库,往黄球身后滚去。经验告诉他,这次做球不太成功,只要力道再大一点点,白球多走半颗球的位置,也许就是一个完美的斯诺克。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有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结果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但白球却出乎他所料地多走了半颗球位,正如他原本设想的那样停在了黄球后面。台面唯一剩下的三颗红球的击打路线全部被黄球挡住,而且没有简单的解球路线。几个懂球的看客鼓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而对手脸上的神情却无比凝重起来。
卫华正感到奇怪,就觉得左臂到肩头传来一股暖洋洋的舒畅感,就像是一只温柔的小手在给自己按摩一般。他往通道口瞄了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到球员休息椅上,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完美的斯诺克终于让对手被连续罚了四次分,直到第五次才勉强解到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