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道:“估计他知道我请你们喝酒了,才想到要对你马子动手。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们俩得罪了什么人,强彪要对付我,顺便也就把你们给收拾了。强彪昨晚就被人保出去了,我甚至怀疑他根本就没进来。”
“是什么人把他保出去的?”杜铭川问道。
青蛙摇头道:“不知道。不过肯定有来头,要知道几百人打架可不是小事情,进了局子哪有那么容易出来?要不是有人撑腰,就这件事坐个几年牢也说不定。”
丁少安听得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么严重!那你怎么把我们弄出来的?”
青蛙道:“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夜里我已经作好长期奋战的准备了,没想到早上就能出来。”说完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可乐的事情,低着头嘿嘿笑起来,“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们保出来的,不过强彪要是知道我们都没事,估计得气个半死!哈哈——”
杜铭川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卫华?他和肥牛是朋友,昨晚我们在精英台球厅集合,肥牛可是看见了,还跟你聊了两句。”
青蛙道:“有这个可能。”
四个人吃完面条和大排,青蛙付完帐,把钱包里剩下的整钱拿出来数了数,正好十张,塞给吴小丽,道:“少安受了伤,你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回头和我们联系。”
吴小丽犹豫着不知道这钱该不该拿,见丁少安点头,才怯怯地说了句“谢谢”。
青蛙在店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扭头对杜铭川说:“走,我们去找肥牛。”
上午的精英台球厅里空荡荡的,肥牛独自一人趴在一张斯诺克球台上练球,见到青蛙和杜铭川进来,起身从兜里掏出一包中华,递了两根过去,乐呵呵地说:“哟,公安局的门开得够早的啊!”
青蛙接过烟点着了,问:“你把我们捞出来的?”
肥牛用手拍拍自己的大肚子,道:“你看我这一身肥膘,就知道我有多懒了,哪有闲工夫管你们的破事。再说我也没那本事,这么光彩的事可不敢往身上揽。”
“卫哥?”青蛙问道。
肥牛拾了一根球杆扔给青蛙,道:“有些事,心里清楚就行了,别嚷嚷。来,先打两杆,中午我请客,给你们压压惊。”
“成!”青蛙接过球杆,“你当年打球可是一把好手,不过现在嘛,我真怕你这二百多斤肉把球台压垮了。”
“我就这么个懒人,有什么办法!”肥牛嘿嘿地笑着俯下身去开球,又抬起头对杜铭川说:“卫哥说要是你来,就下午两点老地方见。”
杜铭川愣了一下,心说自己和卫华认识不过两天,哪来什么老地方?他们只在山居吟茶楼喝过一次茶,那么老地方说的应该就是这个茶楼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到了饭点,肥牛把他们带到附近一家川菜馆吃饭。丁少安打来电话,说到医院检查过了,没什么大事,胸口的伤口很浅也不用缝合,简单上了点药包扎了一下就好了。杜铭川就让他过来吃饭,丁少安说送小丽去上班,她一个人他不放心。杜铭川想想也是,就让丁少安小心点。他琢磨着,他们现在住的那个城中村,夹在申大和老北站之间,虽然离申大更近,但总归不太安全,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
吃饭的时候,杜铭川就和青蛙说了这个事,让他帮忙找个安全又便宜点的地方。青蛙说:“我在浅水湾那边有套房子空着,旧是旧了点,但还算干净。你们俩干脆先搬过来住,等咱们生意赚了钱,再鸟枪换炮买新房子。”
杜铭川一听觉得可行,就说:“那好,多少房租到时候算给你。”青蛙听了“啪”把酒杯用力往桌上一放,道:“扯你个龟儿蛋!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再跟我提房租,就给我滚蛋!”
肥牛听说他们要做生意,问道:“哎我说青蛙,你们合伙做什么生意?这俩跟你可不是一路人,你别给人带沟里去。”
青蛙把眼一瞪,说:“合着你就觉得我这辈子就在烂泥塘里蹦?了?动画片里青蛙还能变王子呢,我就想跳出烂泥塘,到岸上溜达溜达不行?”
肥牛张大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道:“哟!上岸了?了不起!哎,说真的,你们要是合伙做正经生意,算我一股怎么样?我这人太懒,除了守着个台球厅,再没别的出息了。这几年好歹还存了点钱,要不就凑合凑合?”
杜铭川倒是没想到肥牛也要入伙,不过对他和丁少安来说,这是好事。他们虽然在申州读了几年书,但做生意靠的是资金和人脉,朋友自然是越多越好。
吃过午饭,看着时间差不多,杜铭川跟青蛙和肥牛打了个招呼就奔山居吟茶楼去了。
城市的闷热和浑浊的空气让杜铭川有点怀念山里的日子。想起恩同再造的九公如今已经长眠地下,他心里一阵难受,善与恶,好与坏,贫穷与富有,究竟有什么区别?最终人都逃不过两腿一蹬的劫难,恍惚间杜铭川有点怀疑起生命的意义来。好在兰珠的脸在脑海中浮现,这个单纯的山里女孩的善良与快乐,仿佛不受空间的阻隔,即便远在千里之外,只要想起她,杜铭川就觉得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