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珠和兰剑各背了一个竹篓,身上还背了装着干粮的袋子。兰剑自然少不了插在腰间的那把短刀。兰花把三人送到路口,边走边问杜铭川:“溪头村的人都好吧?”
杜铭川虽然觉得这问题问得有点奇怪,还是笑着回答:“很好呀,我来了这么久,他们都对我很热情。兰花姨你好久没去了吗?”
兰花笑了笑没有回答,对前面的一双儿女交待道:“早点回来,别贪玩。”
兰剑点点头,而兰珠早已蹦出去老远,回身答应道:“知道喽!”
山路逶迤,山林茂密,眨眼间身后那三间草屋已经失去了踪影。
兰珠似乎对这个城里来的汉人非常好奇,一路上像一只欢乐的小鸟一样,不停地问着各种各样的城里的话题。杜铭川耐心的回答着,不时的开一两个玩笑,逗得兰珠咯咯直笑。而兰剑却一直不说话,冷峻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在杜铭川讲起大学里的趣事,才偶尔闪过一丝羡慕的神sè。
实际上杜铭川对这姐弟俩的好奇,不亚于兰珠对城里人的好奇。他试探着问:“兰剑,你的刀法是怎么练出来的?”兰剑握了握刀把,淡淡的说:“阿爸教的。”杜铭川问:“你阿爸这么厉害啊?跟我讲讲你阿爸的故事。”
“不讲!”兰剑似乎不太情愿谈起这个话题。
杜铭川本想借这个话题和兰剑拉拉话,少年人对有个优秀的父亲总是会引以为傲的,没想到却碰了个钉子。也许这个少年有着和他一样不堪回忆的过往吧!想起自己的父亲,杜铭川心头一紧,那跃入火海时决绝的身姿和最后一抹凄惨的笑容又在他心头浮现。
父亲从小对他期望很高,教他读各种各样的书,瓷器方面反倒教得不多。他知道父亲是不希望儿子像他一样做一辈子工匠。杜铭川曾经不理解,在他眼里这工匠rì子不也很惬意么?直到那两个陌生人带来那颗令人生畏的子弹,他才明白父亲为什么年纪轻轻脸上就有了那么多皱纹。干将莫邪再怎么厉害,也只能为吴楚帝王的奴役。干将还有机会把宝剑传给儿子,杀楚王报父仇,杜铭川却连逼死父亲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兰珠看他脸sè有异,以为他因兰剑的冷漠而不高兴,说:“我阿弟就是这样,你莫生气哟!”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杜铭川尴尬的笑笑,抬头去看天空。这一看之下,却突然愣住了。
也许是蛇毒让他的神经反应变得迟钝了,刚才出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时间。看着高挂在天空的rì头,杜铭川才发现这会儿竟然是大中午,他明明记得被蛇咬伤昏迷的时候是下午呀,不禁有些错愕。他问兰珠:“我昏迷了一个晚上?”
兰珠咯咯笑起来:“哪是一个晚上哟,你已经昏过去两天喽!”
杜铭川吓了一跳,如果两天没有回去,那母亲和表舅不知道会有多担心,说不定现在正满世界的找他呢。兰珠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怕家里人担心吗?那就先回家喽,从这里到溪头村也不远。”
杜铭川没想到这个单纯的女孩除了像高山上的泉水一般纯净之外,还这么善解人意。他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兰珠,就像欣赏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兰珠并没有躲避,坦然的迎着他的目光问道:“看啥咧?”
杜铭川说:“看你呀,你真好看!”兰珠笑着问:“真的吗?那我有多好看?”杜铭川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形容词就说:“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比谁都好看。”
兰珠撇了撇嘴说:“骗人哟,都说你们大城市里的姑娘才好看哩,像花一样。”
杜铭川摇头说:“你比花儿还好看,她们比不上你。”
兰剑走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把腰间的刀拔出来摆弄。他不喜欢阿姐和这个陌生男人聊这种无聊话题,却也不想打断他们,只要这个男人不伤害阿姐,他就不去理会,甚至连想都懒的想。
“你的嘴巴好甜哟,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咧,不过——我心里欢喜的紧。”兰珠一边咯咯咯地笑,一边跑过去坐到兰剑身边。
对于兰珠,杜铭川并没有什么企图。大学里,酒吧里,或者就在城市的街头,他见过很多各式各样的漂亮女人。但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却完全不一样,她的率真和纯洁,让杜铭川觉得自惭形秽,配上这jīng致的脸庞,玲珑的身段,以及婉转动听的声音,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纯粹的美丽。看着兰珠,他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怜惜之情,直想用自己一切的力量去保护这个女孩不受任何伤害。
杜铭川看见兰剑手里那把不足两尺长的短刀,想起他斩蛇时那一瞬间的刀光,便知道这才是最能保护兰珠的人。他走过去对姐弟俩说:“那我们去溪头村吧。”
谁知道兰珠却摇着头说:“不去!村里人不欢喜我们,我们不能去溪头村。”杜铭川不解的问:“为什么?”
兰剑突然提着刀站起来,一道刀光闪过,“噗!”的一声,一截碗口粗的树枝断落在地。兰珠站起来推着杜铭川说:“哎哟,你莫问喽,快去快去。以后要是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