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贵自己一拍手,在左侧的屏风后面出来几个女子,都是高鼻深目,身材袅袅,身着左衽的衣服,紧身的夹袄,衣襟边上用珍珠装饰着,下身是白色的衣裙,在腰间犹如白玉一般的肌肤之上,清晰地看见肚脐。浓重的眼彩,应该是用西域之中所特有的黛石染成的,眉心点了一点嫣红,赫然是安如自己前世所见的楼兰的女子。
不错,就是楼兰一般的女子,自己如果没有记错的,过了罗布泊就是楼兰古国的所在之处,而甘州城作为大唐的边塞,距离楼兰也不是很远。这张士贵还这真是会享受。
蒙在脸上的轻纱看不见她们脸上的面容,但是摇摆的身子更增添了几分让人暧昧的遐想,很久以前,就有人知道了,朦胧要比暴漏更能吸引人的注意。
几个西域的女子,在厅堂之上,眼眸之中犹如含了一汪春水一般,荡漾四溢,在几声琵琶声之中,赤裸着脚,在脚踝间的金铃的叮铃声音之中,身姿舞动起来。
西域女子的风气和大唐教坊司的风格完全的不同,少了几分雍容与大气,多了几分野性和肆意,琵琶急促,恰如进军的号角,舞动的身姿,在旋转之中,犹如是旋转的陀螺,树立的手指在空中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十十指屈伸张开,捏合开张,舒张收缩,张开的衣裙犹如在水面之上的一朵旋转的水莲,而这厅堂之中,就变成了水光潋滟的湖面了,在和琵琶相和的金铃也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在偌大的厅堂之中,女子的裙摆飘舞,宛如在后世之中的飞天一般,让这些人都赞叹不已,李恪在那边看着,心中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龟兹在西域之中,处在两个突厥王国之间的甘州城,今年的打仗必不可免,甘州城应该如何自处?
抬起头之时,紧蹙的琵琶悠然而止,翩然舞动的女子,也如同最后一个戛然而止的音节,缓缓的退了下去,下面的牛羊肉恰好是已经烤好,一盘牛羊肉,冒着热气端了上来,在案子之上,也准备了一些调料,葱姜蒜一应俱全,看来是在哪里吃肉都离不开这些东西。
随后一个个侍女穿行在桌案之间,将带有边境特色的菜一一上去,至于是酒,李恪仔细看来一眼,酒色淡绿,与自己在长安之中喝的酒绝对不相同,连酒气之中都带着一股绵软之气,听得张宝相在那边喊道:“大家今日是有福气了,这是在西域之中运来的葡萄酒,是上好的五年陈酿,若不是今日取得大胜,我还真是舍不得拿出来,哈哈哈!”
原来竟然是葡萄酒,李恪点点头,从汉武帝开通西域开始,西域的葡萄就开始流入汉家地盘,但是在内地所种植的葡萄无论是光照条件还是籽粒都无法和西域的相比,西域向中原出口的物品之中,就包含着犹如春水一般的葡萄酒了。
“今日大胜,我张士贵也不敢多言,还是请殿下来为大家致酒!”
李恪看着张士贵,正一脸笑意,憨厚的看着自己,倒真的是会做人,站立起来到:“朝廷重臣在此,哪里有我说话的分,论功劳,诸位都是国家的柱石,老牛资历,恪刚刚十五岁,自然是不敢占据高品位,而且,唐公才是携带天子使命,我不敢居前!”
李恪说完之后,自己也不多言,坐了下去。那边的柴哲威和孙贰朗都点点头,若是李恪真的站起身来,就是代替天子来安抚驻军了,这可不是他一个副使所做的事情!
唐俭没有推辞,若是推辞的话,反而是大家不安,提起酒樽,道:“我也不多说了,今日我和诸位一样都是九死一生,完成圣人的嘱托,今日我唐俭就给大家吃一个宽心丸,我回到京城之后,会和蜀王殿下将诸位的功绩上报上去,以奏天听。”
其实今日这酒固然是庆功酒,但是有一部分真的还包括着张宝相和张士贵想得到唐俭和李恪的承诺,毕竟是长安之中的禁军和他们一起打的仗,如何分工,都在他们的几句话之间,有了唐俭这就话,尤其是说和李恪一起上书,不言而喻,是不会亏待大家的。
李恪这时才站立起来,手中的酒杯已然是第二杯,环视了一周,左卫之中的禁军军官看着自己一片平静,倒是灵州和甘州肃州的将官的颜色之中是希冀之色。
“诸位,我尚且年幼,一切有唐公做主,诸位也可以自己上书自言,只是,甘州郡之中,这一仗打的是元气大伤,我们还是发放钱粮,抚恤亡者,这一切我和唐公会尽快给大家上书。”
打完仗,最重要的是如何封赏而来,这些将官眼巴巴的等的就是唐俭的这句话,但是没有想到李恪想的是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一时之间,都开始想着那些在战斗中死去的袍泽,都默然了一下,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我等为将,就是驰骋沙场,也杀别人,难免为人所杀!殿下不必为我们担心,若是像个娘们一样呆在家里,难带还能生出儿子一般!:
言语在豪迈之中透着一股豁达,李恪也笑了一下,放眼看去,正是张宝相,还真是一个会调节气氛的人,李恪在心中想着,对于张宝相不由得高看了几分,这个人在李靖身边,果然是没有白呆。
自己点点头道:“说的好,若是没有一身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