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我已经和洛风涯回到了拜月教。嗯,的确是“转眼间”。睡着之前,依稀记得我帮洛风涯包扎了伤口,睡醒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洛风涯卧室里那张大床上。
而现在,我正做贼心虚,屏息凝神趴在一扇门外偷听。门内,是拜月教内那些貌似不靠谱的高层们,正在正经八百得开会。
咳咳,先声明:我不是内奸,我不是探听内幕,我只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
听了几句,心中一沉。不出我所料,事情正撒丫子向着难以收场的方向狂奔而去。
“七杀教今日已经在全江湖下了七杀帖,看来这次七杀教是动真格的,欲倾江湖之力与我教为敌。”说话的人是阴阳头哥哥,“这些年本教势力一再做大,把江湖各个门派压得的确是紧了些……”
平素里看阴阳头哥哥不可一世,没想到关键时刻还很懂自我反省。你们拜月教动不动抓人来喂恶鬼,动不动抢美女给教主当老婆,当然会引起公愤。
流花冷哼一声,“哼,这江湖就是弱肉强食!我们越是缚手缚脚,他们越觉得我们是怕了,更加欺压我教!再说,我们怕它作甚?我拜月神教敢作敢当,才不像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它那阎王账,可能奈何我们分毫?”
流花姐姐虽然愤青了一些,说得倒是很切中现实。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世道险恶,好人难当。
阴阳头哥哥不紧不慢接话,“阎王账牵制不了我们,却能牵制江湖其他势力。江湖门派大多受制于七杀教,他们若是对我教形成合围之势,也麻烦得很。自从教主在武林大会上拿下天下第一的名号,七杀教就开始处处与我教作对,但是一直以来也只是些小动作,不曾敢明目张胆……”
“快点进来,你还要在外面蹲多久?!气喘如牛,你以为凭自己那点本事藏得住?”洛惊寒突然打断了阴阳头哥哥的话,口气隐隐透着满满的不耐烦。
这么损,算你狠!
我尴尬了一瞬间,拍拍衣服站起来,抬头换了个春光明媚的笑脸,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敞开一小缝。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齐刷刷集中在我身上,我忽然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刚迈进去的脚立刻缩回去,“呀,各位都在,真巧真巧。呵呵呵,天儿挺晚了,你们也别忙得太久,要注意身体,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先……”
“过来。”说话的是坐在紫金御座里的洛风涯,他抬起一只手,示意我过去。
“呃?”我愣。
“夫人,都是自己人,您不用避嫌。”小辫子叔叔笑道。
“想听就听呗。”连那个平时不待见我的洛惊寒竟然都用略微鄙夷的口气,这样说。
顿时。良心开始严重自我谴责。
我一边暗暗骂着:我是小人,我是墙头草,我是社会主义害虫,我是社会不和谐因素……一边挪到洛风涯旁边坐下。
就让我不厚道得轰轰烈烈明目张胆偷听一回吧!
小插曲结束,小辫子叔叔继续发言。
“死在醉华都的那些人,碰巧是各门派派去为醉华都城主送六十大寿贺礼的。除了些小门派的使者,还有蜀中唐门、晋阳云上山庄,南疆烟釉山庄这些在江湖中有头有脸的大门派的人……七杀教把那些人的死嫁祸给教主,正好给了江湖向我教发难的借口。”
“该死,被那个姓白的给阴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跑出去玩……”我作委屈状小声嘟囔。先态度良好认错,避免一会儿挨骂。
这招果然有效,小辫子叔叔安慰我,“夫人不必自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嗯嗯,我懂我懂。我特别理解得盯着小辫子叔叔重重点头。
就像金庸爷爷写的明教一样,替那些少林武当的背了多少黑锅?果然魔教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坎坷啊,难道拜月教也难逃光明顶上背水一战?
“不过……说来也怪。这次挑头的,还真不是拜月教。”说话的人是流花,若有所思。
我听到这一句,心里咯噔一声。
“而是,天下堡。”
吾默默转脸四十五度,内牛满面。
完了,我还真成了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了……
本来我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可能是七杀教碰巧要率领武林正派围攻拜月教,顺便柳闲歌来英雄救美救我逃出升天。
流花一句话毫不留情的击碎了我单纯的幻想。事实是,柳闲歌挑动白翦瞳围剿拜月教。即使我算不上是主因,我也是个导火索……
“说来也奇怪了。我们拜月教似乎是没有得罪天下堡啊?柳闲歌这种人,唯利是图,奸猾得很,从不会做这种挑头出力不讨好的事,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莫非是有什么阴谋?”流花手抚下巴,自顾自嘟囔着。我听在耳朵里惊出一身冷汗。
洛风涯是不知道我和柳闲歌的关系吧……他只是把我从天下堡抓出来而已……
可是洛惊寒从我那里搜出过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