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生了什么病?”
闭着的眸子突然睁开,盛年古古怪怪看回来,良久,人竟然笑了。
“病?那不是病。只不过是出生时被泡在了冰冷海水中冻坏了身子而已。”
祝七愣了愣,半晌才找到自个的舌头。
“她,很漂亮。”
“七月的孩子,怎么会难看?”
意义不明的一声轻笑里,盛年再度闭了眼,并且决计不肯再睁开了。
“去吃饭,或者休息。无论如何,从我眼前消失。”
讨个没趣,祝七也晓得闭上了嘴乖乖转身上楼。大约是心底装了太多事,感觉就迟钝了几分,以至于人上楼时都能忽略了那道藏在暗处的小身影。
盛僮一直躲在暗处。简短的对话一字不落进了耳,震撼,有,却远远抵不过在白家时捕捉到的只言片语。迷,天大的迷,铺天盖地涌了来。
让人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等到关门声响起后,盛僮这才从暗处出来回了房。脱掉鞋子爬上床,然后像从前无数个夜晚一样,蜷缩起来抱住双膝,眸子瞪得滚圆。
盛僮微微笑起来。
风雨欲来的咸腥味,已经开始三两入鼻了呢。
一夜睡得并不安生。可真要严格论起来,这栋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怕也没有谁能偷来一场好眠。天还蒙蒙亮就起身的盛僮,下楼时瞥见了蜷缩在沙发上整夜的盛年,身体扭成了麻花,毯子落在地上。
踮手踮脚过去捡了毯子的盛僮,刚要帮老人家盖回去时,人就睁开了眼。
满眼红。
“爹地,在这儿会着凉。回房间去睡。”盛僮绽开大大笑。
盛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声。
“僮僮,爹地一直忙公司的事,总是在忽略你。不要生爹地的气好不好?”
“僮僮不气,真的不气。只要爹地开心,僮僮就开心了。”
在盛年面前,盛僮也懒得装未成年小鬼。不过,偶尔的撒娇,还是要有的。有益身心又能讨好爹地的事,不做?
傻的吗?
“是爹地亏欠了你。”
坐起身,盛年微垂了眼帘抚上盛僮的脸。
“要爹地做些什么来补偿你?”
“把祝七轰走好了。”盛僮知道得寸进尺四个字怎么用。
盛年的手立刻僵住。
盛僮眨眨眼,笑得像偷腥的猫。
“开玩笑哦。僮僮很喜欢祝七呢。爹地,真的想要补偿僮僮吗?”
盛年登时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
哭笑不得。
“对。”但是,除了撵走祝七。
“那,今天就留在家里陪僮僮吃早餐,好不好?”
盛年这次是真正愣住。许久,默然收了手,微垂的眼帘里开始有些湿润蔓延开来。
“好。”
燕来做梦了。
而且,还是春梦。
Kingsize的床上,绑着的是未着寸缕的朱七月。额上开了道口,蔓延半张脸的血渍已经干了,留下狰狞的痕迹。人还陷在昏睡中,只有秀气的眉狠狠蹙起了,诚实地叙述着主人的难过。
燕来就陷在对面的沙发上,稳稳地坐着,稳稳地灌酒,稳稳地,看着,等着。
总算没有等太久。
嘤咛一声悠然醒来的朱七月,到没有多少夸张的反应。尝试着动了下身子发觉挣脱是幻想时,干脆地放弃了挣扎,反倒是好整以暇地换个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
当然,也一并方便了燕来看得更舒坦。
“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些。”燕来咧嘴笑,顺便晃晃手中杯。“你也知道,我酒量不好,醉鬼一般不太擅长控制手劲。”
“没关系。”朱七月也笑,好似那个被脱光了绑在床上的人是路人甲乙丙。“顺便还要谢谢你,用花瓶替代花盆砸下来。否则,碎掉的会是我的脑袋。”
燕来唇角一抽,摇摇晃晃起了身。
“七月,你爱我吗?”
七月露出标准的微笑。
“不爱。”
燕来摇摇晃晃坐在了床边,柔软的床垫陷下去大块。
“你爱盛年吗?”
标准的微笑有了短暂的停顿,停顿过后,又变成公式化。
“不爱。”
燕来摇摇晃晃俯身下去,摇摇晃晃探了指,摇摇晃晃里,冰冷的指尖触上了同样冰冷的肌肤。
“既然不爱,为什么要跳上他的床?”
七月的笑绽放到了极致。
“你知道的,解决正常生理需要。”
奇异般的,摇晃的燕来不摇晃了,摇晃的燕来的指也能稳稳按住了,按住了七月的胸脯。雪白的肌,像是磁石样紧紧吸住燕来的手。
燕来要的,却是隔着那一层皮囊,按住她的心。
“我爱你,你知道吗?”
呢喃着的轻嗓,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