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城门敞开——人群涌动,脚步沙沙,人声鼎沸。
百姓们谁都知道元帅即将率军远行,至于是去哪里却是不知,一时之间,整个皇城内外只听那锣鼓铿锵,满目只见得到豹旗招展。
“怕是又有什么叛乱了吧”
“是啊,瞧着架势,势头不小。”
“皇上都亲自出来送行。怕是此事甚大呢。”
“是啊是啊。元帅出征,皇上还是头一次这般隆重送行。”
群臣跪地一边,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绪光青人坐在銮驾车中,单手支起手指微撩着帘子朝着远处看去。
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射出刺目的光,,嚣张的给红暗红色的城墙镀上了一层金色,让人不可逼视。
传说中战无不胜的铁甲神兵,以一股不可思议震撼大地的姿态,强而有力。只是瞬间已经集结成队,脚步整齐等待着陆华容的检验。
阳光太刺眼,绪光青觉得此等烈日当空之下,微微晒了几许,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朦胧的。
然而铁甲士兵们人人重装盔甲在身,手持武器,却依然屹立在那,一动不动,可见平日陆华容对于军纪操练多么用心。
不消多久,只听远远从内城处还来了马蹄轻叩地面的声音,渐渐缓行而来,一个白色影子,朝着銮驾之处直直驰骋而来。
在天子面前能够如此放肆之人,自然唯有手握重兵的陆华容而已。
白衣黑马,陆华容勒住缰绳,身下战马‘白昼’不嘶鸣不蹶蹄,骤然停住,果真是千里神驹。
陆华容没有下马,整个人坐于马上,沐浴在烈日之下。
人影于地面投射阴影,现迷幻之景,竟教人舍不得移开半分目光凝视。
她只是静静的握住缰绳,天子驾前侧旁,相距不过数十步。
云龙息的软轿由重兵保护在后跟随慢慢抬来。
他虽和绪光青同样身份,到底此处为绪耀国,所以他乘不得銮驾,只以贵宾之礼相待。
147
“多谢皇上出宫相送。微臣定当早日凯旋归来。”即使谢恩,未见陆华容翻身下马。
“好好,元帅出马自当凯旋而归。那朕就不送元帅出城了。”绪光青的声音很柔和,眼角蔓延开的是一贯的轻佻散漫,一如从前,毫无帝王之气。
话音一落,手指一松,黄绸锦帘一抖,人就被隐在了銮驾之内。
陆华容眼角的余光正巧看到那抹映入銮驾之内的阳光一同被阻隔在了外面,那阳光便只有从缝隙之中隐约射出,映在地上,衬托那皇家腾龙图腾,显出奇怪的花纹来。
没来由的心中一拧,陆华容捏指一算却是前途茫茫一片,不甚明了。
她心里头明白,未知之事不明,必然和卦测之人有息息相关。正所谓事不关己则心中明若洞悉。
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完全压制住了绪光青体内菩提树中魔性的不断滋生。
可是那头魑魅肆无忌惮,长久之下终会坏事。必须先一步在魑魅壮大之前,连根拔起。
之前她几乎已经毁了那魑魅的根基,却料想不到一向自视高傲的优旬会出手救下如此下等魔物,看来优旬想要冥定出困的决心甚为强大,已经到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地步。
她四面楚歌,护体佛光又散去不少,云龙息体内克魔刀迟迟没有出鞘,文殊师利入世自有他的尘世孽缘,他的功德修行,自然不能助她化此一劫。
只是——她心中隐隐不安,真怕此劫难度啊!
幽幽叹了口气,陆华容深看了十来步之外的銮驾,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吐露了一句:“但愿皇上一如往昔。微臣走了。”
话音刚落,只见陆华容一扬手,顿时金戈铁马,铮铮而鸣。
“出发——”陆华容的声音并不高亢,她一贯清风月华,柔水浅然,仿佛此刻不是去征途杀戮,而是去弘扬佛法一般。
她虽声调不激扬,但是气若雄伟,丹田宽厚,竟然可以不可思议的传入着方圆数百米之内所有人耳内。
奔如疾风,行如云烟,聚散不定,数万集结的铁甲兵只是短短时间内,就黑压压一片向着城外而去。
銮驾之内,绪光青听着外面轰鸣之声,嘴角渐渐勾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
148
王皇后本就容貌身形俱佳,今日刻意穿上一件华贵妩媚的皇后正装,这一路行来,摇曳生辉,让人不敢凝视。
那套皇后装束除非正是国宴极为正式场合才会穿上。
衣服之上那刺金芙蓉花皆用细如胎发的金丝线绣成,花蕊以黄宝石和小珍珠装点,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尊荣。
红曼知晓王皇后今日如此盛装出席,于是特地为她梳了一个高环望仙髻,这种发髻高环巍峨,甚为瑰丽高贵,唯有皇后之尊可以梳此发式。
发髻上插一支十树簪钗所成的赤金缀玉金步摇,以鸾凤衔东珠步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