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发女子体力不支地半坐在地上,静观其变。
魔天伦和刚才的男子一样缓缓地举起了纤细的手臂,似是无意识般,渐渐靠前。
夏弦沉重地叹了口气,平淡地看着半坐着的墨发女子:“真是细心啊,把原本的相貌都换了!”
而此时,魔天伦的手刚一接触到那男子的手,便像是被橡皮擦去了线条,所到男子手之处,一点点地消失,化作银白粉尘,静静地落在那男子的身上,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很久,坐在十字架上的男子却像是沉睡了般,仍是闭着眼眸,两只手搭在十字架上,保持着原本的姿态。
夏弦有点奇怪,本想靠近,却被墨发的女子拉住了,女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又过了很久,夏弦几乎都快要等睡着时,耳旁似是听到了一声浅浅的叹息,她仰起头,看着那男子。
男子紧闭的左眼角,很快地落下了一滴澄澈的泪珠,却又很快消失了,让夏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伴随着莫名的声音,夏弦睁大了眼睛,男子的背部蹿出了一只黑红的恶魔血翼,另一侧则是那飘落着白羽的洁白羽翼。
而两只翅膀仿佛是被人蹂躏了似的,蜷在一起显得很不自然,那男子不断地抖动翅膀,两只蜷着的羽翼渐渐打开,变得异常硕大,却又柔软地像是丝绸,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接着,男子再次闭上的眼眸又再次缓缓张开,左眼是澄澈圣洁的水蓝眼眸,而右眼,莹着邪魅又妖娆的血红水眸。看起来很不适应,但却还是很想永远看着这唯美到死。
就在此时,天地似乎都为之一震,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压得夏弦站不稳,溪边的木笔折了几朵,毫无生气地落到地上。
十字架上的男子飞身而下,落地,没有一点声音。
缓缓走到墨发女子的身旁,将她扶起,有些无奈地说着:“好久不见了啊,妈咪。”
夏弦愣了下,清雅动听的声音和之前的他不同,只听过一遍,便刻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随后男子的异色双瞳直视夏弦:“我是魔天伦绪,你是谁?”
夏弦刚想说点什么,却被这句话生生地给噎回去了。
“魔天……伦续,这是你的名字吗……”她声调古怪地说着。
原本等他复原,还想说点什么的,是啊,还想解释自己的欺骗,想征求他的原谅,想永远和他在一起,有问题可以一起解决……可现在来到这似乎没有了理由,而唯一可以得到的就是这锥心的刺痛!他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开玩笑的吧……
那异色的水眸似乎浸满了落寞,抬起头,疑问着凝视夏弦。
夏弦看向墨发女子,她却也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夏弦。
“小伦,你真的不记得夏弦了吗?她是你的恋人啊……”墨发女子拍了拍魔天伦,可是魔天伦却还是看着夏弦,陌生而又生硬地说着:“妈,我真的不认识她。”
夏弦苦笑了一下:“是吗……”
她后悔了。仿佛不敢相信地倒退两步,僵硬地伸开自己的双翅,逃似的很快飞走了。
魔天伦……不,应该叫他魔天伦绪了吧,看着夏弦的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暗淡地皱紧了眉。
“别担心,我刚刚是在演戏……实在不想让她陷入险境啊!”魔天伦绪面色沉痛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墨发女子垂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魔天伦绪恢复记忆后,脑子里有很多东西需要好好整理。
他也想起来那个反复做的梦是他从小给以后失忆的自己设下的警告,警告自己不要过得太安逸。而那梦里,显然是自己被母亲封印后,从天空推下的场景,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很难忘记。
魔天伦绪换了副表情:“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还是被那些人追杀吧……”
墨发女子苦笑了一下:“抱歉,小伦,我当年想让你过上暂时安稳的生活把你封印,投入人间,可是现在,没想到……”
异色的双眸微微闪动:“是不是爸爸……”
“嗯,过几天之后他就要被处死刑了!”墨发女子神情焦急。
魔天伦绪闻言睁大了眼睛:“我们得赶快去救他,总之先找找维和派的人吧!有他们在行动会方便点!”
墨发女子点点头,随后和魔天伦绪来到了幽魔国的通道口。
此时,夏弦还是向前飞快地飞着,很快便飞到了海面上方,想着刚刚魔天伦绪那陌生的眼眸,在海面上不断地放火。瞬间,几百平方米的海不断地冒着雾气,还好现在是凌晨,不然肯定会引起轰动吧!
“弦……”夏弦回头,看到雪末站在自己的身后,担忧地看着自己。
“他忘记我了,那个封印的破除原来连记忆都能抹去吗……”夏弦沉重地说着。
自己冒着被处刑,被处死的危险,也想要和他在一起;他昏迷过去后,自己害怕得几乎翻烂了整个书柜;为了向他解释,她冒着永远都被他厌恶的风险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