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客官怎么不多住一天,我们的这镇子虽小,但有趣的地方可不少呢!”
谢明生掏出银两,敷衍的笑了笑,“我本来就是要游历各地,四处看看的,不可能在一地方长待。”“哦,原来是这样啊!”
掌柜的僵着笑容,如戴着隐形的面具,“客官拿好了,这是找你的钱。”
谢明生点点头,把铜币收入囊中,提步欲走,似乎想起了什么,忽又转回了头,“掌柜的,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掌柜的搓着手尽量把身子向他靠近,眼睛里装着兴奋的光,说道:“客官想问什么就尽管问,我呀,知无不言!”这热情过头的态度反而让谢明生有点不自然,他憨憨的笑着,小声的说:“昨天被你当众骂了一顿的姑娘……”
“你说婷玉呀!”
他的话还没问完,就被掌柜的激动的打断了,“我跟你说,这可是我有生以来做的最亏本的一件买卖了。她原是生活在是附近村庄的一个姑娘,后来一场大火毁了家里的屋子,带走了她的爹娘,自己也因受惊过度而无法再说话。她无钱葬父葬母,只好找上我,想在这客栈帮忙干活,只求我预先支付她一点钱。我看她可怜,就收留下了她,可是你瞧瞧,她除了搞破坏还会干什么,唉!”
她叫婷玉,原是因为受了惊吓才成了哑巴的。他神色黯然,这么一个可人的姑娘,居然还背负着这么大的悲剧,不由得生了几分同情。这刹那转变的神情被掌柜的看在眼里,看来,这谢明生也不是对她完全没感觉嘛,这出戏,还不算是徒劳呀。
“客官怎会对那姑娘如此关心呢,莫非,客官认识那姑娘么?”
谢明生尴尬的干咳两声,急忙道:“不是,不是,纯属我自己的好奇而已。”再也不能逗留了,他带着一丝逃跑的意味,急匆匆的走出门来。就这样离开了么?几步开外,拗不过心里的小留恋,他还是回了头。毕竟,她可是他下山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呢,但行走于江湖,本就会在各地烙下友情的印记,他,不可能为任何人停留。
蔚蓝的天空中,云朵在悠闲的散步,小鸟在云与云之间穿梭,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现出刚毅的棱角。突然一个急转弯,他闪身躲入了一条小巷,婷玉害怕跟丢了目标,没来得及多想,也跟着拐了进去。
奇了,明明是看着他走进来的,怎么一不留神就不见了呢?一道疾风驶来,没等婷玉看清状况,她已被人掐着脖子,用力的按在了墙上。后背直直撞上坚实的砖块,一阵钝痛直上脑门。
“是你?”谢明生认出了眼前的人,赶紧松开了手,可怜的婷玉痛得两眼冒星光,根本做不出反应。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认出来是你,我以为是有人想暗算我,才会下重手的。”
婷玉死咬着下唇,慢慢从痛楚中睁开眼。他一身素衣,微风起,袖袍随之翻飞,抖落了阳光的味道。她贪婪的陷入这一分钟的静止里,想得到更多的安详。
她突然依赖上了这种安全感,如染上毒品的瘾君子,不可自拔。谢明生无奈的白了一眼她,这姑娘怎么那么喜欢发呆呢?“姑娘,你看够了么?”突兀的言语折断了她的视线,婷玉慌乱的低下头,眼珠子害羞的四处逃窜。
“姑娘,你一个弱女子,干嘛跟踪我呢?”谢明生自觉的拿出手,让她写字。“你是一个好人,我不想再那客栈待了,我想和你一起走。”她一笔一划的写着,生怕他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你想和我走?姑娘,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仅凭我帮过你一次,就这么大胆的说要和我走,你就不担心自身的安全吗?”
婷玉摇摇头,继续写:“你是谁我不知道,但我认定了你是好人,请你带我走吧。”谢明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不与她说明白,她是不会死心的。
“姑娘,你听我说,我是要闯荡江湖的人,日日行走,不会在一处多留,这种劳苦奔波的生活不适合你,而且,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带一个女子游历各地呢?”
他说得很有理有据,可在婷玉听来,均是推辞之言。大祭司说了,无论如何都要缠住他,盯住他的一举一动。她婷玉什么都没有,独独不缺倔性子,想要摆脱她,可没那么容易。
谢明生见她嘟着嘴不再言语,还以为是她想通了,礼节性的告了辞,转身就走。
婷玉哪会轻易罢休,紧跟在五步外,他走她随,他停她亦止,谢明生早已发觉,可却想不出什么法子将她甩开,只能通过快节奏的步行先将她拖累,让她知难而退。整整一天啊,日出又日落,天亮又天黑,不停歇的步伐让她的腿简直比那生涩的梅子还酸,只能靠着唯一强大的意志苦撑。
而谢明生的心中已有最初的苦恼演变成了敬佩,没想到,她瘦小的骨子里,还隐藏着烈火般倔强。
好累,好饿啊,可是她不能停下来,残留的意识在鞭打着她的心,她不能半途而废,不能让前功尽弃有出现的机会。深蓝色的衣布铺开在天际,天的西方,渐渐突现出了月亮的轮廓。那个讨厌鬼,怎么还没停下来啊!婷玉在心里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