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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喘吁吁的老光头带着同样气喘吁吁的徐龙虎来到了一处安全地点。
徐龙虎脸sèyīn沉:“刚刚你甩出去的是什么?”
老光头愣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记得我第一次变给你看的魔术吗?那个会发光的魔术?”
徐龙虎脸sè没有缓和:“记得!那是高纯稀土氧化物结合荧光粉产生的化学效果,一个最简单的光学小实验。”
“哈哈!”老光头宠溺的摸了摸徐龙虎的小脑袋:“亏你还记得!刚刚我就是用那个小魔术和那些叔叔们开个小玩笑。”
“是吗?”徐龙虎推开了老光头的手,冷冷道:“光学实验怎么会爆炸?我怎么看着像是铝热剂呢?”
老光头闻言一窒。
铝热剂。
——铝热剂(Fe2O3+Al):是把铝粉和三氧化二铁粉末按一定比例(铝:三氧化二铁=1:3时刚好完全反应)配成的混合物,使用时加入氧化剂点燃,反应激烈进行,得到氧化铝和单质铁并放出大量的热,温度可到约2482℃,能使生成的铁熔化,整个过程称为铝热反应。
简单说,铝热剂就是土制手榴弹。
“老光头,你还不打算和我说实话吗?”徐龙虎看着因为劳累而显得更加苍老的老光头。
老光头缓缓低头,看着徐龙虎,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沉默。
徐龙虎也那样看着老光头,却发现老光头那双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中闪烁的不再是他平rì里所熟悉的亲切,关爱或是恼火,甚至都仿佛没有一切正常的应有的喜怒哀乐,就仅仅像是两个黑漆漆的深洞一样,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东西,在里面,剩下的只是一片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而徐龙虎似乎感觉自己已经在这两个黑洞的悬崖边上,无边的黑暗随时可以将他淹没,毫不留情。
许久,老光头才缓缓开口打破这令徐龙虎窒息的沉默:“医生说我……活不到明年中秋了。”
毫无情绪波动的语调就像一条细小而yīn冷的虫子,从遥远的地方轻轻的,慢慢的飘了过来,钻进徐龙虎的耳朵,然后裂化成无数条小虫子,冰冰凉凉的游走在他全身每个角落,最后蓦地炸开!!!
徐龙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老光头还有不到九个月的生命,他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寒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和害怕。
“所以呢……?”徐龙虎死死咬着嘴唇,竭尽全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着的幼小身躯。
“所以……”老光头笑了:“所以我要赚钱,赚足够多的钱,让你就算一个人,也可以安安心心的活下去,以后讨老婆,生孩子,一辈子不用为钱发愁。”
徐龙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才不过是个未经冠礼,少不经事的七岁孩子。
“你……怎么赚钱?”沉默了许久,徐龙虎开口,有些哽咽。
老光头笑了,笑得有些苦涩,他拉着徐龙虎坐下,开口道:“我跟你说说我一生的经历吧。”
徐龙虎无言点头。
老光头倚着窗口怔怔出神,眼瞳有些浑浊:“我是1958年生人,出生于红sè家庭,自幼都是好学生,父母在文革浩劫时冤死于狱中,于是我也从无上光荣的红二代沦为万人唾弃的黑二代,若不是当时学校那位德高望重的副校长力排众议,我连学都没得上。
而后,尽管依旧可以上学,但我的求学之路依旧是跌跌撞撞。
高中毕业,学校保送大学有3个名额,我哪怕是全校首屈一指的尖子,却因为家庭成分缘故,只能上山下乡插队,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而那3个远远不如我的学子,如今各个都在自己的领域留下光辉身影,跨入上流社会。
好不容易,历经了4年苦不堪言的插队生涯,我父母亲的冤情得到平反,我才有终于机会踏上回城的道路,拿了一个二流大学的文凭,留校当起了化学导师。
在我当化学导师的这些年,曾经那个取缔我上大学的其中一个同窗,开了一家药品公司,却因为技术问题使公司陷入囹圄,于是他想起我这个在学校时一身化学知识鲜有人可以比肩的同学,便邀我加盟,提供技术总监的位置。
就这样,我带领公司一步步脱离困境,踏上巅峰,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医药界龙头,却因为与同窗管理理念不同(我坚持做一流药品,同窗觉得成本太大,有些地方要偷工减料减低成本,吃不死人就好),而被踢出公司,再次回到学校教书,一无所获。
捡到你的那年,我未雨绸缪,高额买了人寿保险,就今天看来,我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遗憾的是,当那天我拿出自己癌症确诊书,保险公司却利用合同条款中的种种漏洞,不予承担我的医疗费用以及我死后你的赡养费。
于是,我明白了,明白了这是怎样的一个社会。
这是怎样的一个社会呢?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利不起早”、“无毒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