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爱护感觉。
她其实也是个苦命的人儿,在她刚满两岁不到的时候,在外地工作的父亲就因病故去。到她四岁的时候,母亲改嫁后把她留给姥姥家,由姥爷和姥姥抚养。
那时姥姥家还有比妈妈小的一个舅舅和一个姨姨,姨姨排行最小,是她的三姨,比她大了还不到十岁。姥姥家也挺困难的,难得有点可口吃的,姥姥先要给她吃,还是吃大份。妈妈偶尔给她拿回好吃的,姥姥自然更是先紧着她,这便惹恼了三姨,每次遇到那种情况都会在背地里欺负她,还不让告诉姥姥,不然会更加厉害地欺负她,这情形一直到几年后三姨上了班才好一点。
到她终于上班挣钱dú lì了,也能孝敬姥姥姥爷的时候,可就在她上班后的第三年,在一年的时间里,先后只差了八个月,年迈的姥姥和姥爷相继去世。
一个失去父亲还缺少母爱的女孩子,突然间一下失去两个最亲近的亲人,那时感觉好像天塌下来似的,几乎整rì里都沉在悲苦中,只有车永树体贴的安慰让她感觉到还有亲人在关怀。
当时正是二十一岁情窦绽开的花季之年,车永树对她又是如此地好,而且在她眼里,成熟稳重的车永树特别有魅力,那些厂里追求她的小青年,与车永树比起来就太青涩无味了,让她不屑一顾。这样,不知不觉中就深深爱上了车永树,在一块工作当中自然就时时流露着爱意。
厂里有的是好事之徒,一个云英未嫁,一个光棍未娶,同事们察觉到她的情意后就开始调侃并撮合。最开始车永树以年龄相差太大对她敬而远之,发展到去年秋天,在她大胆的表白中车永树点头答应了,也恰好逢单位建好了家属楼,他们约定在年底结婚,可万万没想到,刚刚要品尝爱情滋味之际就遭遇一场弥天大祸。
那天她和琳琳的爸爸刘二柱,正在二十年前建的木结构大曲房里边的屋子内培养曲菌,外边屋子屋顶电线因为老化突然发生短路起火,在他们毫不知情中滚滚浓烟冲进里屋,等到反应过来要冲出去时,已被大火封堵了门口。而里屋又没有门窗和其它逃生之路,让他们深陷险境,她和刘二柱只能绝望地高声呼喊。
据后来人们讲,厂里人发觉曲房着火之后,有人忙找救火工具,有人忙着四处喊人,当车永树得知她还在里边被困时,到一个宿舍里揪了一床被子跑出来。到了曲房门口,面对已燃起的熊熊大火,不等着人们帮着把被子用水全部浇湿就披在头上冲进来。
进来以后的情况她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俩喊哑也吓傻了,且呛得快昏过去了,发觉有人高喊冲进来喜出望外,而那喊声正是她非常熟悉而且在心里期盼出现的勇士。她和刘二柱抢着接近车永树,等到三人的手抓在一起时,车永树把被子几乎都披在她的身上,车永树和刘二柱只是撩起被子后角钻进去,然后三人簇拥着摸着墙往外跑。
幸好他们熟悉曲房,没有瞎跑就临近了外边的房门,可就在她刚跑出去的时候,只听“呼隆”一声响,屋顶塌陷下来了,感觉有人猛推着把她撞推出去。后边车永树和刘二柱被活活压在里边,等人们很快灭掉火把二人挖出来时,两人已经窒息而亡。
她被推出去后就昏迷了,人们把她送到医务室,经检查她除了被烟熏和手上有几处不算太严重的烧伤之外,其余毫发未伤。等她清醒过来已是火灾后的两个小时之后,得知车永树遇难之后,万分悲伤呼天抢地大哭不止。
最初她只是为自己悲伤,等到见到车进后,她就开始为小车进悲伤了,因为小车进比她更悲惨。就从那时起,她就当着许多人发下重誓,要以母亲的心态,倾尽自己的一切去照顾小车进,直到小车进成家立业。
从出事到现在,她说到做到,一直陪伴在车进身旁悉心照顾着车进的生活,还督促车进好好学习。
可万万没想到会跟要当“儿子”看待的人发生了这种丑事,这让她怎么对得起爱人兼救命恩人?现在小进是更加依恋自己,长此下去万一事情败露,让她怎么有脸见人?莫非必须要逃避小进,逃离这个已经让她很有了感情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