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王收回功力,惊诧的看着林存默,道,默娘,你的武功,是怎么了?为何这么怪异?
林存默正要反问有何怪异,喉头一甜,忍不住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大口喷出。躲在帐子后面的原子幕,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三十六 太妃
原子幕还未及上前,江王一个箭步过去,扶住林存默,急道,怎么了,默娘?来人,快传太医。
林存默摇摇头,苦笑道,软筋药解药里,有种奇毒,只要我一发功,就会吐血。
原子幕惊得长大了口眼,道,这,这,可是我拿的时候,她说,就是这个,没错啊。
江王瞪着眼看着原子幕,道,她?谁?
原子幕自知失言,后悔不已,跪在地上,只是不语。江王额角的太阳穴旁隐隐有青筋跳动,眼珠似乎要凸出来,看着原子幕,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想背叛我吗?
原子幕摇头道,小人从认识王爷那天起,觉得此生能和王爷在一起,给王爷做事,就是小人的福气。
江王听了不由有些动容,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原子幕面露难色,只是垂头不语。江王眼看着他,一双手就忍不住握成拳头,原本皙白优美的一双手,此刻竟成了一对丑陋的,筋骨毕现的拳头,指节都已发白。
林存默幽幽叹道,可是太妃?
屋里立刻静悄悄的,就像有风吹过都可以听到风的声音。原子幕歉疚的看着林存默,张着嘴,但却说不出话。江王的脸色一下子转作青白,眼光慢慢的黯淡,嘎声道,太妃?
林存默冷笑,又淡淡的道,你的解药,就算藏得再秘密,别人不敢去的地方,太妃若去,王府谁人敢拦阻?太妃一向与你不和,自然也就对我不喜,下个毒,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她说着,说着,想起从前初入王府,江王外出,也是被太妃和蝶妃联手派人偷下迷魂药,乘着自己昏迷,被她们强灌入打胎药,失去了腹中的孩儿。虽然后来逃出江王府,但那个孩子想起来,就心痛。此时勾起往事的回忆,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流下来。
风呼啦一下子从敞开的窗口密密麻麻的吹进来,涌满了一屋子,风吹乱了屋里的幔帐,所有彩绣辉煌的帐子,刹那间,乱作一团,帐子布匹的被风吹动的,哗哗的声音,听上去,怎么就像一声声自胸腔发出的巨大的叹息?压抑得人的心尖子都在抖!
江王无语,看着地面,就好像青花石砖地上,有什么珍奇的东西,勾住了他的目光,这一刻,他不再像个如花如月,仪态轩昂的王爷,倒像个落魄失意的江湖流浪汉。他一摆手,原子幕忙退了出去,临出门,担心的看了看江王,又看了林存默一眼,林存默默默的对他一点头,他犹豫一番,终于还是消失。
林存默静静的等着,江王缓缓地开口说话,但神态那么的疲惫。
默娘,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没有了,人们说,她死了,可是有的人,偷偷的告诉我,她还活着,我就一直怀疑着,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某个角落,关注着我,所以,再不开心,我都忍着。我认真的读书,练武,努力让我的父王和嫡母大王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妃满意。
但我知道,我的嫡母从没有过满意的时候,她只爱她的亲生儿子,可是,那个家伙,也是我的兄弟,小时候贪玩,不知怎么就失足掉入花园里的池子里,淹死了。
也就从那一天起,我成了王位的继承人。我的压力更大,父王的期许,皇室的要求和礼节,说实在的,都让我喘不过气,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我才是我。而这个世界上,最理解我的,也一直都陪伴我的,就是我的小妹妹,彩珠。虽然她不是我的同母妹子,但我们的母亲都是父王的宠妃,也都在产育后,神秘的失踪。
王府是给她们办了隆重的葬礼,可老是有人说,她们还活着。所以, 我小时候,最大的乐事,就是和彩珠憧憬我们的亲生母亲。
我还记得,我每一天吃的每一顿饭,我的保姆都是那么的紧张,不停地用银针试了又试,说实在的,我在王府没有吃饱过,倒是乔装后去外头馆子,我能吃的很饱。
说到这里,江王的眼里不由自主的浮上一层泪光,他的语气就像低回的呜咽,听得林存默心酸不已,看着江王,头一次这么用心的看着他,目光里有了些悲悯,对这个她一向讨厌的江王,油然而生几分怜惜。
江王的目光那么迷茫,仿佛思绪陷入回忆便定住了。屋子里满是帐子被风吹得哗哗翻卷的声音,有时就遮在俩人之间,挡住彼此的视线。可是,他们的身体还是离得那么近,近到林存默可以闻到江王身上的气息,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居然还有种花香的味道。林存默一下子想起罗文兴的身上,温暖的气息之外还有新鲜的青草和雨后泥土的味道。林存默心中一悲,忽然有些眩晕。
罗文兴的笑影,那么亲切的定格在心房中,如何可以忘掉?林存默有力的一甩头,这样是否可以暂时相忘?但江王的气息于她的嗅觉中就有了变化,似乎变得辣辣的,辣的她当然就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