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成性,腐臭的血气,寂静,还是无比的寂静围绕了他。
儿女们都死了。在不久前的一场战争中。空荡荡的宫殿里,奢华的装饰,无数的财宝,可是只有那个失去了双亲的孩童的哭泣在廊柱间孤独地回响着。
邓闼米奥?巴修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不知道用它们撕裂了多少个身体,那些临死前扭曲哭喊着的灵魂,如同地狱之火焚烧的使徒,也不曾令他有过半点怜悯。可是今天……
他又想起那个人类战士问他的话:“你明明知道失去亲人有多痛,为何还要让别人也承受这样的痛苦?!”
是他自己把孩子们派出去作战的。可是他们竟然都死了。他们竟然死了。
“曾祖父……”此时,幼小的覃有厅抖抖索索地走到他的背后,光着脚,满脸泪光:“我做恶梦了……好可怕的梦……呜呜………曾祖父……”
邓闼米奥?巴修扭头冷冷地看着他。他其实很想去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那么冷,令他几乎挤不出一个笑容来。他低声说:“覃有厅,乖。梦只是梦而已。”
覃有厅哭着擦鼻子说:“可是,好可怕。我梦见爸爸的头被人砍下来了……还有妈妈,她倒在地上,很多不认识的人拿着刀捅她……她说好痛好痛,我好怕……呜呜…………”
这一幕,仿佛令邓闼米奥?巴修想起了那惨死在战场上的儿女们。这想象刺痛了他的心。他猛得厉声说:“覃有厅!你是男孩子!男孩子要坚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覃有厅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他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揪紧了自己的胸襟,恐地看着曾祖父。
曾祖父依然满腔愤怒,发疯般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父母他们的仇,我一定会为你报!我要杀死那些愚蠢的人类!!把他们全部杀光!”杀死他们,毁灭一切,包括我自己。
包括我自己。
等邓闼米奥?巴修反应过来的时候,覃有厅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板上,一边哭泣一边尖叫地指着曾祖父喊:“——鬼!————鬼!————”
一瞬间,从孩子清澈的双眸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是一个,被黑暗吞噬了的,鬼。
那是一个,没有了心的,鬼。
-
时间仿佛又流回了五百年后沙漠绿洲的蚊帐内。
奥修坐在成年的覃有厅身边,沉声说:“……从那一刻,我就在想,随着日益强大的法力,我却渐渐无法控制自己内心黑暗的力量了。如此下去,一切终将毁灭。”
“我想沉睡过去,如果有一天我醒来,就把力量赋予给新的吸血鬼王。但是长老们却不同意。很长一段时间吸血鬼高层里都有极大的争议。”
“一派认为我应该站出来带领大家杀死所有的异族,取得吸血鬼一族在世界上唯一无可争议的高贵地位。而另一派则认为如果异族都死,吸血鬼也不可能长存于世,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