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婷,雯婷……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急切的覃有厅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朴古塔端上一杯水塞到他嘴边,说:“别激动,先喝口水。”
覃有厅喝了一大口水。感觉喉咙里火烧一般的滋味得到了一点点的慰藉。朴古塔说:“哥们儿,这位呢,是我们的护理人员罗文林,你已经拽了她三天两夜了,害得她一直没办法去休息。你刚醒来,不感谢人家也就罢了,还要这么大力地捏她的手腕,不大好吧?”
覃有厅这才稍稍松开了一点手,但没有放开。他的目光急切地在罗文林的脸上搜寻,十一年了,这可爱的雀斑,这小巧的下巴和青灰色的眼睛,还有如此神似的神情。雯婷啊,这就是你的转世,无论在人海中任何一个地方,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完美无缺,完美无缺的恋人。
“雯婷,我找了你好久,这么多年,终于又可以见到你了……”邓的眼眶红了。
罗文林觉得好像他是在看另外一个什么人似的,感觉有点毛骨悚然:“嗯,先生,那个,我不是什么雯婷,我叫罗文林,你认错人了……请你放开我的手好吗?”
“不不!不会错,你就是雯婷的转世!雯婷,你怎么……是我啊!我是覃有厅,我是你前世的恋人啊!我们曾经相爱到……失去彼此……”
覃有厅一激动,感觉头发昏,黑蒙蒙的天空压了下来。他捂着头倒下,吟痛。
“……雯婷……雯婷……”千百次地幻想过见到你的那一刻,最大的恐惧,就是你不认识我。我每一次面对你的转世,都要重复地叙述我们当年的爱情,为什么我几百年来如刻骨铭心的爱,你却一丝一毫也不记得了呢?不记得,是不是真的比较幸福呢?
邓又昏了过去。朴古塔摸摸他的额头:“没事,这么虚弱,又太激动了。”
罗文林看着他。这个人英挺的眉头此刻纠结在眉心,清秀的脸上写满了痛苦的表情,一颗眼泪从眼角缓缓地流了下来。
那一颗晶莹的眼泪,顿时让罗文林万箭穿心一般地疼痛起来。她猛得往后跌坐在地。
一瞬间,好像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翻腾,一些好像忘记了的完全不记得的事情,正如万马奔腾一般跑过她的躯体,嘶叫着奔跑着要她想起来要回想起来。可是她只有那种痛到痉挛之感,却始终回想不起具体的影像。
这巨大的难受,令罗文林忍不住扑到一边,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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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罗文林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凯西正好在等她,见她表情不对,问道:“罗文林,怎么了?”
罗文林说:“没什么,今天有个病人醒了,另外一个还在昏迷。我有点累。”
凯西关切地扶她坐下,说:“你以后别这么拼命,本来身体就不是太好。又不像我这么强壮。”
罗文林揉了揉酸痛的膝盖,说:“别说你强壮啊,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