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绿衣男都是一副拽拽的样子,看到我提的花灯,只酸溜溜的说了句,“不过一盏破灯、、、”
为了安慰一下他受创的自尊心,我把花灯递到他面前,“送给你好了,这上面还有漂亮的仙女姐姐呢,你要不要?”他瞅了一眼,嘴里嘟囔着,“本少爷又不是小姑娘,要这个破灯做什么!”
我本来只是虚让,早料到他不会要,便提着手里的花灯高兴的跑前边儿去了。还没走几步呢,突然觉得手里一空,我忙抬头去看,却见绿衣男提着我的花灯,冲我眨眨眼,“这花灯本少爷要了!”
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话说你个大老爷们儿学人家小姑娘抛什么媚眼啊!
他拿扇子在我头上轻轻一戳,“想什么呢,别以为本少爷不知道!”
晚上,我们一行四人住在一家叫做一品居的客栈,客栈虽不说很豪华,倒是也十分干净。对于阿帆的事,我心里多少有些着急,据绿衣男所说,纯阳的肉身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但好歹绿衣男身为冥王府的大世子,论辈分又该喊我嫂子,虽然这厮从来不喊,但是走走后门还是可以的。绿衣男这小子虽然平时老是一副吊儿郎当、花花公子的模样,不过办事还是极为靠谱的。当日魔君把他唤来,他便已经准备好了关于大晋国最近一周的死亡册子,上面详细记载了死者的身份、长相、生平,这对于我来说可谓大大的寻了方便。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明天我就要为阿帆去寻肉身了,希望一切顺利。摸摸胸前的玉佩,我有些奇怪,自从上次阿帆在心里跟我对过话后,便再也没出现过,玉佩也再没有散发出红光。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阿帆的灵识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他又丧失了活着的信念?
“阿帆,阿帆,”我试着在心中暗暗呼唤,半晌也不见他的回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摩挲着玉佩,眼中透出丝丝的愧疚,难道是阿帆在怪我?他不理我,定是怪我了,我那天封了他的灵识,把他扔在首饰盒子里,确实是做的有点过分。翻个身,细细思忖着,前两次阿帆出现都是在我内心极度悲伤之时,难不成得是我极度伤心的时候,阿帆才能与我心意相通,我和他才能够对话?心里胡思乱想着,慢慢的进入了梦乡,许是心里有事吧,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
吃过早饭,我们四个聚到我的房间,拿了生死册来研究。
“这个蛮不错的,薛盯,男,二十七岁,三年前得了痨病,四天后便是他的大限。”绿衣男把册子撂给我,我看了下,眼前便闪现出一个男子。只见这男子浑身瘦的跟根竹竿似的,小小的身板儿就剩皮包骨头了,小眼睛鹰钩鼻,怎么看怎么丑。此刻他正虚弱的躺在床上,看起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皱皱眉,样子太丑了!
“你这册子上的都是纯阳之身吗?”我扭头看向绿衣男。他摇摇头,“是否纯阳之身在册子上是显现不出的,只有见了才能确定。不过凡是在册子上的,生辰八字都是属阳的,而且按照你的要求,全是十六岁至三十岁的青年。”
我想了会儿,好奇的看着他,“童子之身便是纯阳之身吗?”
“非也,非也,”绿衣男得瑟的伸出食指在我跟前摇摇,“这只是一般人肤浅的认为罢了。所谓的纯阳之身,不仅指生辰八字属阳,而且他本身的元神也必须洁净、阳刚,凡是达到这一境界的,才能称之为纯阳之身。大多修仙的修士皆属纯阳之身,当他们修炼达到一定境界,反而可以采取双修或者取肉身炼制的炉鼎采补。这时即便不是童子之身,然而其元神也只是受到了采补的滋养,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所以仍是纯阳之身。”
我听得有些迷糊,又问道:“那凡人呢,若非童子之身,有可能是纯阳之身吗?”
绿衣男冲着我点点头,“凡人也一样,一些纯阳之身的凡人相反需要进行采补,方能维持住纯阳的体质。否则,体内会发生紊乱,打乱元神的平衡。简单点说,便是万物皆有度,纯阳也是讲究度的,若超过了一定的界限,反而维持不了纯阳的体质。”
我懊恼的晃晃脑袋,这厮就不能说明白点儿。
绿衣男啪的一下打开扇子,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啊,“脑子笨,没办法啊!”
我阴森森的笑道:“等回去了,我就去告诉你的影哥哥,你欺负我!”
紫儿插话道:“夫人别生气,紫儿听明白了,楚世子说的总结起来无非就一句话:童子之身并不等于纯阳之身,反过来,纯阳之身也不等于童子之身。”
我赞赏的看着紫儿,这小丫头还挺聪明的,被她这么一解释,我脑袋里立马清明起来。不由得瞪了一眼绿衣男,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
“哎,当真是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也,真不知道,影是怎么喜欢上你这个猪脑子的!”绿衣男摇头晃脑的盯着我,一副为影惋惜的样子,“啧啧,我说小灵儿啊,你也别动不动就拿影来压我,我和他认识快六百年了,更何况我还是他堂弟。你觉得是你和他认识的这几天感情深,还是我和他的兄弟情深?”
我转转眼珠,迅速的在心里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