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风,夹带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扫过炎黄宗上空,像刀子一样割划着绷紧的脸颊。
上千名手持长剑的弟子如临大敌一般,聚集在圣殿前的广场上,紧张兮兮地仰望着天空。尽管苍穹中的天洞早已经消失不见,但楚云川的余音还回荡在大家的耳朵里,他们深深地知道,在那遥不可见的天空深处,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炎黄宗。
大婚之日,杀气漫天,没有半点喜庆的气氛。
这种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阴霾,比天上的乌云更恐怖,它就像一根导火线,一端紧紧系着大家的命脉,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炎黄宗门下的弟子尚且如此恐惧,更别说那些前来贺婚的外门宿修者,天初亮的时候,各路宾客已经纷纷下了山,有些胆小者甚至不告而别。
眼看这婚宴要沦为闭门宴,乌鸦十万火急地跑进圣殿,对撑头打盹的司徒圣说:“掌教,人都走光了,你和羽衣仙子大婚的事……是不是先缓一缓,等收拾了楚云川再另选吉日?”
司徒像是没听到,一点动静都没有。
乌鸦抹了一把冷汗,又壮着胆子说:“现在,楚云川那小子已经破阵而出,谁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展开灭门之战,属下觉得……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备战比较重要。”
“我用得着怕他吗?”司徒圣悠悠地睁开眼睛,镇定自若地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弟子,立刻下山请客!那些混蛋愿意回来贺婚最好,如果有人敬酒不吃,那也不需跟他们客气,替我好好送他们一程!”
“这……”
“这什么这?!扫我炎黄宗的面子,就应该付出一点血的代价,要不然,我炎黄宗以后还怎么在天枢星立足!”
“是!属下这就去请客!”
乌鸦退下之后,司徒圣也没有继续打盹,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像散步一样,一路悠闲地走到了仙羽府。铜镜前,王美华与几位女弟子正在小心翼翼地帮羽衣仙子化妆;书写了半部传奇人生的绝尘仙子,即便穿上红尘中的凤冠霞帔,仍不改冰冷之色,始终沉默不语。
门外响起脚步声的时候,她似乎知道来人是谁,突然开口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他讲。”
“……?”王美华微微一愣,转头往门外瞧了一眼,这才?槿淮笪颍?氐溃骸昂玫模?俏颐且换嵩倮础!贝掖掖?偶父鍪膛?顺雒磐狻?p> 与司徒圣擦肩而过时,王美华小声地提醒他:“昨晚出事之后,她一直心事重重,你最好跟她解释一下。”
司徒圣会意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到羽衣仙子身后。
他双手撑着梳妆台,把头贴近她,凝望着镜中的她柔情蜜语地诉道:“不论是在地球还是在天枢,你永远都是万里挑一的至尊红颜,并被众生所仰视着!这辈子能娶到你,我司徒圣死而无憾!”
铜镜前的羽衣仙子纹丝不动,亦无半点表情,没人知道她是喜是忧。
司徒圣又叹了一声,郑重道:“九重仙府,虽然被毁了两重,也伤死了一些弟子,但你不用担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没人能乱了我们的婚事,也没人能乱了炎黄宗的大局。”
“你太让我失望了!”羽衣仙子突然站了起来,径直望着他的眼睛质问:“你说引他现身,是为了从他身上找到最后一种情宿,但现在,你是为了杀他!”
面对羽衣仙子冷漠的眼神,司徒圣丝毫不惊,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羽衣,你要弄明白一件事,不是我要杀他,而是他要杀我。”司徒圣愤愤不平地解释道:“他跟所有愚昧无知的天枢星人一样,尊崇着文明丧尽的暴力法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血腥之徒!从山门,一路杀到三重仙府!由始至终,没有给过我们半点平等谈判的机会!作为炎黄宗的掌教,就算我有再宽广的胸怀也无法视而不见,毕竟,死去的都是我们的手足。”
“所以,你要以暴制暴?”
“以暴制暴,有错吗?我们的终极使命,不是为了成仙了道,而是为了开拓圣土,是为民族而奋斗,而不是一己私欲!从一个开拓者的角度来讲,他楚云川无疑是我们开拓路上最大的那块绊脚石,全力铲除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事,非人情可以左右。”
“我跟他没什么交情,你杀不杀他,与我无关!”羽衣仙子道:“我只是担心,他若身死道消,重造衍生界一事,将化为泡影。”
“这事你大可放心,当初,我们之所以怀揣着重造衍生界的梦想,不过是走投无路的选择。”司徒圣直言道:“那都是被楚云川逼的,那家伙主张重造衍生界,无非是想利用所有人的智慧与力量去集齐九九八十一重造化,以便铺平他自己通往圣阶的道路。只要他一死,天枢星就是我们的天下,星际迁移计划无人可阻,到时,谁还傻乎乎地去造什么衍生界。”
羽衣仙子疑惑地看着司徒圣,觉得这家伙的城府比想象中要深沉得多,可仔细琢磨他这番话,又觉得不无道理。从开拓者的角度出发,逼迫开拓部队订签《白城条约》的楚云川确实是开拓路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