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川是个极度聪明的人,在夜青抱着酒坛子进房的时候,他已经断定这家伙十有八九揣着一肚子的坏主意,而且,肯定跟炎黄宗即将举行的大婚有关。
离炎黄宗大婚的的日子越近,身边各种怪异的目光也越多。
这几天,楚云川已经被桑瑶、白慕雪、饮霜等人用异样的眼光轮流审查过无数次,她们虽然保持着女人的矜持没有把话挑明,但楚云川心知肚明,她们几个无非是担心自己扛不住打击,而夜青的出现,则是替她们打前锋,或来安慰、或来出馊主意。
只不过,楚云川没兴趣听他废话。
把夜青灌趴之后,楚云川叫上清儿出去闲逛了几圈。除了清儿之外,楚云川觉得身边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带来快乐,那些女人看起来都是花枝招展的年纪,实际上都跟被圣战洗劫过的白城一样,历尽了沧桑,心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抹不去的疙瘩,牵出来不是吐苦水就是相对无言。
在这个无情的年代,楚云川渴望一份纯真,就像十三四岁的清儿一样,坐在树丫上晃着两条腿,将凋零在风中的繁花视为一道奢华的绝美风情来欣赏。但他自己也觉得这有点不现实,对于一个活了一千多岁、而且还带点忧郁气质的老妖怪来讲,能做到不哀婉叹息已经不错。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了她,要么抢了她。”清儿眨巴着一对明亮的眼睛,尚存稚气的小模样居然装出了过来人的味道。
“这话谁教你的?”楚云川好奇地问。
“明摆着的事,还需要人教吗?”清儿撑着小下巴,很认真地打量着楚云川,又煞有介事地说:“大叔,说句真心话,以你的条件,怎么看都不像是被甩的命,我觉得吧,你应该再争取一把。”
“……!!!”听到“大叔”两个字,楚云川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别提有多憋闷,道:“我哪个地方长得像大叔了?这大庭广众的,叫哥!”
“我爹要是在这,他还得管你叫师叔呢,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清儿无视楚云川那副纠结的模样,翻弄着小白眼催问:“你到底去不去啊?再这样拖拖拉拉的,你的女人就要上别人的床了,你甘心?”
“……!!!”
楚云川严重怀疑这丫头被人调教过,她平时说话可没这么粗俗,难道跟着夜青那家伙混了几天,学坏了?
正纳闷着,清儿突然又嘣出一句:“我跟你讲,就算你可以忍受被人撬墙角的滋味,你也得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吧?”
“这关你什么事?又没人撬你的墙角。”
“还仙尊呢,瞧你这悟性。”清儿鄙视道:“不管怎么说,你好歹也是我们神都的一块活体招牌吧?咱俩是一个窝里出来的,你要是头上长绿草、被人羞辱了,那不也连累我跟你一起没面子吗?”
“……!!!”
楚云川抹了把冷汗,彻底无语。
在楚云川原来的计划中,本打算带她出去见见世面,让她多经历些风雨、多领悟些人情世故,以便学会保护自己。通过今天的聊闲,楚云川突然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用“人小鬼大”四个字来形容她,已经不够贴切,她俨然已经进化成了一只机灵的小妖孽。
第二天清晨。
楚云川骑着金翅鲲鹏离开白城,临走前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打招呼。
白慕雪端着早餐盘子去找楚云川,在他房间看到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一句:“我去炎黄宗欣赏一下雪景,谁追上来揍谁!”气得白慕雪当场把纸条搓成了粉渣。
她一路疯疯癫癫地冲进后花园。
饮霜正在弹琴,不知是什么曲子,很动听很勾魂,引得一只画眉绕着她翻飞起舞。旁边的草坪上,桑瑶在教清儿射箭,箭靶是夜青头上的红枣;夜青则欲哭无泪地盯着清儿手中那支瞄了半天都没有瞄准的红箭,吓得两腿直哆嗦。
但这些都不足以吸引白慕雪的注意力。
“清儿!”她径直冲到清儿侧面,像放连珠炮一样大吼道:“死丫头,我就知道你靠不住!昨天我怎么跟你讲的?不是说叫你稳住那头猪吗?他怎么还是去了炎黄宗?那女人就是一个祸害!你怎么能让那猪头去找她?!”
清儿吓了一跳,手中的箭嗖的一声飞出去。
不偏不偏,冷箭正好贴着夜青的裤裆射过去。夜青两腿一软,素面朝天地倒在地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苍天,胸口急剧起伏着,半晌都没缓过气来。桑瑶走过去瞄了一眼,见他还在喘气,转身懒得理会。
琴声也嘎然而止,三个女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清儿身上,像审犯人一样盯着她。
清儿左瞧瞧右瞧瞧,活像一个做贼心虚的小可怜,吱吱唔唔地解释道:“我……我知道你们都恨炎黄宗,也恨那个女人……但是……但是……”清儿本想说:“但是,我们不能否认,她只是一个失忆的病人。”可是,当看到白慕雪那对冒火的眼睛,她意识到那样说无疑是自寻死路。
吱唔半天后,清儿斩钉截铁地补充道:“但是!我是一个有立场、有原则的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