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诺行省,诺丁城郊外。
圣魂村。
一间破落的铁匠铺子里。
响起当当当的捶铁声。
“砰。”
一道身影,体态高大,却满身酒气,一头脏乱的头发,像是树上杂乱的鸟窝。
胡子拉碴,唐昊的眼中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
将铁锤扔在了地上,托着自己沉重的身躯,缓缓走向锅炉旁的木床。
木床上边印着黝黑带黄的油脂,显然是长期有人在这上面不洗澡的驻留才造成的。
唐昊随意的躺下,声音低沉:
“10个铜魂币,给旁边那个孩子就行。”
“你这做的也太烂了点吧,这能除草吗?”
看着眼前歪七八扭的镰刀,农户一脸嫌弃。
“嗯?”
唐昊坐起身,眼中露出危险之色。
虽然已经邋遢到了极致,但他那还算魁梧的体态,配上那张脸,和作为魂师的气势。
还是很好镇住了农户。
“咳,能用就行,能用就行......”
农户心中暗骂,持起看着就难受的镰刀,丢给一旁的小孩10个铜魂币就跑了。
若不是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做铁匠生意,自己吃饱了撑的来找你!
超,下次老子就进城做东西,再来你这里自己就是狗,给你赚钱,给个屁!
“哼。“
唐昊哼了一声,重新躺下。
黝黑的手指点了点锅炉旁正在偷,啊不,拿剩下铁块的唐三。
“去把那铜魂币用了,给我打酒回来,叫店家再来一份花生米。”
身形瘦弱,穿着质朴到极点的唐三点了点头。
哪怕眼前之人,在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之时,就往自己嘴里填滚烫的热粥,让你自己的喉咙都被灼伤。
花了两年时间,修炼玄天功才让伤势恢复。
哪怕他从未关心过自己,做饭洗衣自从自己能站立行走之时就完全交给了自己。
哪怕他从未喊过自己一声儿子。
哪怕他整日酗酒,沉沦,家中一直如此贫困。
自己也从来都不能对他怀有一丝怨恨。
因为,这就是他唐三的父亲啊。
不管他有没有做错什么事,不管他如何对待自己,自己只知道一点。
那就是绝对的听从,绝对的原谅。
前世的自己,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而这一世,必然要好好珍惜!
自己之前和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父亲对自己的考验和鞭策,是绝对正确的事情!
“爸爸,还是要花完吗?”
“嗯——”
唐昊的声音微弱,应下没多久,就有细微的鼾声传来。
唐三默默无言,心中轻叹了一声,这钱,存不了一点。
没有资金,父亲就不会增添原铁,自己就没法存下需要的原材料,唐门暗器该何时才能重现人间啊?
“爸爸,家里没有米了......”
唐昊的鼾声一停,语气似乎有些纠结:
“那拿出四枚,哦不,三枚就行,去买米好了。
嗯,还有木柴,别买,你上山砍点回来,记得中午回来做饭。”
这一世刚刚四岁的唐三,抿了抿嘴:
“好的,爸爸。”
旋即,唐三出发了。
一个上午,他要上山砍柴,下山买米买酒买花生,中午之前回到铁匠铺给唐昊做午饭。
沉重的斧子在四岁的唐三手里,显得过于硕大。
费力的挥舞着手里的斧子,唐三喘着粗气。
睡不好,吃不饱,每天还要干活。
哪怕是监狱,也比他现在的生活要好。
唐三四下张望了一会,下一刻,玄天功运转,手上隐隐泛动微弱的白色光华。
“砰!”
枯木的主干被唐三劈砍倒下。
暗中的唐昊眸光冰冷,不知多久之前,他就注意到了唐三的不对劲。
一个稚童,居然能在那样的战斗中活下来,不哭不闹。
虽然自己刚开始没有注意,但后来反应过来,自己给他喂的粥是如何不对劲之后,心中就一片震惊。
咽喉和肺部那种伤势,自己可没给他找过医师,居然能自行愈合。
还有他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修炼法门,每天去山上变紫瞳的怪异举止。
想让唐昊不心生困惑都不行。
唐昊呼出一口气,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不管你是什么,都和我无关,期待你武魂觉醒的那一天,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否则...”
唐昊的眼中闪过冰冷之色,身形一闪,重新出现在铁匠铺里,躺在那张能滴油的破床上,闭上了眼睛。
正在拾柴的唐三猛地一惊,一根铁钉已被拿在手里,慌张的望向四周。
“好恐怖的感觉,我居然感觉快要死了,刚刚是什么?!”
唐三吞了口唾沫,眉头蹙起,两只小脚一点一点的挪动,向着山下走去。
与空气斗智斗勇之中,唐三终于是回到了山下。
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山上树林,眼底闪过阴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