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的庭院。
此刻变得如同炼狱一般。
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碎骨,烂肉,遍布四周,桌椅上粘稠血浆不断滴落。
“是......你!”
近在咫尺的呼延山,眼角都要瞪裂了。
他一身程亮玄甲变得破烂不堪,口鼻溢血,气息已经衰弱到极点,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整个人便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
另外几人好不到哪里去。
陆沉面无表情,散去布满裂纹的护体金钟,又瞬间凝聚出一口完好无缺的大钟。
“两百多人,你好狠的心啊。”
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妪,哆嗦着嘴唇道:“一个易形武者,驱使着妖魔为祸世间,老身恨啊,天下诛魔过去太久,昔日道宗魁首竟与妖魔为伍,早先就该让天下宗师齐聚,把他们灭了。”
“天下?”
陆沉漠然看向他们。
手中大戟一震,猛然划过长空,对着几人横压而下。
‘噗’
一颗苍老的头颅瞬间炸开。
这些人虽是换血境,但如今遭受重创,便是一个普通人都能拿剑将其削首,又怎会有什么反抗之力。
幽幽煞意升腾。
大戟横过,数道身影全都没了气息。
“何须找那么多借口,想要凝神决通天塔,没什么问题,杀我碧水宫门人也没什么问题,轮到我杀你的时候,就别那么多话了。”
擦拭掉铜鼎上的血污,陆沉又缓缓蹲下身,在几人尸体上摸索一阵。
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又看向高台下方。
“太脏了。”
陆沉皱眉,打消了下去摸尸的打算。
这些人来参加镇武盛会,本就对碧水宫怀有恶意,甚至一部分已经对碧水宫出过手,他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凑热闹的无辜之人或许有,但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杀了就杀了。
不杀个血流成河,一群蝼蚁又怎么学得会敬畏。
他走到妖魔厌哨旁,眉头依旧不曾舒展,此刻厌哨的双目,赤红光芒几乎要熄灭了。
“这妖丹蕴含的精粹即将耗尽,怕是只能勉强再动用一次那种能力了。”
陆沉暗叹一声,将其收回铜鼎内。
这具三阶妖魔躯壳。
宗师可轻易镇压,但宗师之下的武者,仅仅只是遭遇被炼制成的妖魔傀儡,便毫无还手之力。
可见宗师跟换血境的差距。
他心中有种紧迫感,愈发想要快点改易出千形,突破易形境界了。
金钟神通,并非伴随成长的神通,如今就连抵挡一次厌哨的全力攻击,都非常勉强,若是宗师出手,恐怕会有危险。
“此间事了,我该闭关了。”
“只是上清宗那边......”
陆沉眸光闪烁,一脸平静走出真武楼。
门外街道一片寂静,不见半个人影,武者气息更是消失殆尽,距离此地最近的气机,都在二十里外起伏不定。
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
......
上清宗。
杨慎所在的石窟内。
九位法主围坐在柳枝编织的蒲团上,脸上皆是一片明灭不定的神色。
“那小子果真是以自身实力,活活打死太阴道宗的炼脏境亲传?”
一位紫袍道人开口。
他面白无须,双眉灰白,看着邹启询问。
邹启脸色郑重,道:“我一开始是以为他倚仗玄兵,方会轻易杀死那人,但事后我询问距离较近的弟子,确认他最后并没有拿出什么武器。”
“嘿,老夫倒是看走眼了。”
杨慎居中而坐,闻言露出一口稀疏的黄牙。
“你们总说老夫不为宗门考虑,按照你们先前那种目光短浅的意思,想把通天塔留在宗门内,他出事后又想谋划凝神决,把碧水宫送出云州,若非老夫阻拦,尔等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他天资好又如何,您不是要带他拜入养生殿?”
邹启摇头道:“即是养生殿子弟,于我上清宗何干,况且通天塔我等也需要付出代价,才能让门下弟子进入观摩,如此作为不是很正常吗。”
“师叔还阻拦我等不让下山,您可知晓,王家昨夜被灭之事。”
“他做得太过了。”
杨慎脸上笑意淡去,冷哼道:“王家那小子心术不正,当年入门之时,老夫就看出来了,他这些年为了寻一门绝学延续家族香火,暗中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老夫都能知晓的事情,别说你们不知道。”
“你们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碧水宫一事,虽是老夫阻拦你们,可你们又何尝不是对凝神决起了心思,修心修心,你们这辈子算是修到狗身上去了。”
“王家之事,你们直接把其过往所为,公布于宗门内。”
杨慎苦口婆心道:“至于陆小子,老夫确实要带他进入养生殿不假,但你们难道不会拉拢碧水宫吗,只要碧水宫受上清宗一天的庇护,他便欠着宗门一份香火情。”
“此子虽杀伐果断,但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只要上清宗跟他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