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骑思忖了片刻之后,终究摇了摇头:“益州之中,除了那刘璋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人可以称王。”
“难道你说的是那五斗米教的张鲁?”
“他虽然也是道门,借着我黄巾此前留下的遗存行事,但此人看起来并非能够成事的雄主。”
姜胜这便明白过来。
很显然,葭萌关的变故,张白骑并不清楚。
他也没有遮掩,径直说道:“我所说之人,乃是如今正驻扎在葭萌关内的刘备,刘玄德。”
“此人身为皇叔,身具大汉气运,一生行事磊落,颇具气象。”
张白骑果然听起来有些惊讶:“原来那刘玄德如今已经到了葭萌关吗?是刘璋请他来对抗张鲁的?”
才只一句话,张白骑就已经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这让姜胜不由对她高看了几分。
没有足够的战略素养和对天下大势的分析,可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出了如此准确的决断。
“正是如此。”姜胜道。
张白骑想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刘玄德此人诚如你所说,确实行事磊落,麾下猛将众多,只是,此人如今气象不显,想要成为三王之一,还欠缺了几分大势。”
姜胜道:“姑娘此言何意?”
张白骑道:“刘玄德占据荆州,却没有得到荆州之中诸多人口,想要休养生息,本就极为困难。”
“加上如今曹孟德早已将其视为大敌,江东与其也不能算是亲密无间,只待大势一至,他便随时可能被兵锋所伤。”
“如今气象,只看谁能最终控制这益州罢了。”
“能的益州之地,联合江东,自可成三王之一。”
“而这益州之主刘璋,与刘玄德乃是本家,换做旁人也就罢了,他若是真要夺这益州,名声说出去自不好听,刘玄德此人也当不会做这种事情。”
姜胜哈哈一笑:“姑娘真乃神人也,竟对天下大势如此了如指掌,真让我佩服至极。”
“不过诚如姑娘所言,刘玄德此人德行无亏,但如今天下大势至此,为了这大汉天下,刘玄德也该是付出些东西的时候了。”
“若是姑娘不信,不如与我打个赌,若是这益州最终被刘玄德所得,你我二人,便结伴同去投了他的麾下,若是益州生了波折,我二人便南下交州,寻一僻壤,教化蛮夷,使其为我所用,待得天时大变之日,也好有处安身立命之所,如何?”
张白骑微微一笑道:“公子好意,我心领了。”
“但我这身份此生注定只能孤身一人,除非有朝一日公子能将天师遗存尽数取走,化作己用,否则那平和日子,与我距离实在太过遥远。”
姜胜正色道:“兴许我只是乡野村夫,对那些大事懂得不多。”
“在我看来,天师遗存如今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天下之事,在这二三十年中,变化何其汹涌?”
“便是将那天师遗存拿出来,也对如今这天下大势没有多少帮助,也就那些没有一郡之地的普通人,亦或者能耐不足的野心之辈才会贪图天师遗存,真正拥有大气象的人物,对天师遗存,恐怕仅仅只是有些许好奇,并不会将此物当成志在必得了。”
“如此一来,姑娘也未必要整日里落在荒郊野外,这大好天下,也该处处都可去得了。”
张白骑闻言笑容看起来越发和煦,她再次朝着姜胜道了声谢,直言道:“公子有这般好心肠,实在是天下之幸,不过我父遗留下的东西,干系甚重,便是公子,如今也无法去得了那遗存之物。”
“我不求其他,只求公子能尽速提升实力,未来终有一日,会有再用到那些遗存的时候。”
“我便不叨扰公子了,告辞。”
张白骑起身欲走,姜胜哪里肯让她在这冰天雪地里走去秦川那荒山野岭之中。
以往不曾见到也就罢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帮不上她解开心结,但至少让她生活的稍微舒服一点也不困难。
姜胜赶忙挽留。
顺便一个弹指,打出一缕气劲,落在花花翻起来的小肚皮上。
给花花打的一个激灵,翻身坐起。
看到姜胜给他使的眼色,他懵懂之中,直接冲到张白骑面前,两只小爪抱着张白骑的小腿,便不松手。
姜胜老怀大慰,这蠢东西看起来是蠢了点,实际上还真不蠢。
得了花花助攻,姜胜挽留之下,张白骑也不好拒绝。
当下便安顿在了姜胜这院子的厢房之中。
屋内烧着炭火,窗外飘落雪花,张白骑看着这方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致,感受着平日里并无多少的心安温暖,一时间思绪也随之飘飞到了不知何处去了。
至于姜胜,他正捧着那两册天书,仔细研读。
正如张白骑所说,这两册天书之中,天书乃是阐明天地至理,以求天道变化,成仙做祖去的修行之道。
其中记载多是晦涩难明,换做寻常人去修炼,怕是很难修炼出什么结果来。
但这些内容对于姜胜而言,就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了。
天道规则他虽说理解的也不多,但有修真界的经验,以及修真界那近乎裸露在外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