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洲过来安慰赵大勇,“这都是命啊,你也别太伤心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火化了,让这小伙子带回来?人家让上飞机吗?”赵大勇稳了稳神,啜泣道。
李远洲想了想,这个时候只有多花点钱,让这个年轻人一定想办法把骨灰带回来。
赵大勇去车间把柳叶拽到办公室,告诉她叶钧的情况。
柳叶听闻后,顿时感到耳朵“嗡”了一下,所有的声音好像被隔在了很远的地方,她的心有种撕裂般的疼痛,她是想到了叶小玉,该怎么跟她说她爸爸去世的事。
足足懵了十来分钟,柳叶感到脸颊有什么液体流了下来,她用手抹了下,是泪。
她幽幽道:“跟叶小玉怎么说?”
李远洲红着眼眶说:“还是等那边小伙子来电话吧。他说是在上海上班,不能麻烦别人送到琉城来,只有我们去上海接了。这马上要交货了,谁去?”
赵大勇拭去腮边的泪水,声音低沉道:“我去吧。你要开车,叶子又必须在。”
“如果是去上海接,要带小玉去吗?”柳叶问。
赵大勇和李远洲对视了一下,他们也不知道。
还是李远洲多想了一步,“她正处在青春期,一直和父母不亲近,这冷不丁的要她去那么远的地方接爸爸的骨灰,她心理承受能力行吗?万一在上海或者在车上她突然想不开呢?在家里我们看着她,陪着她安抚她,让她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可能会好些,带她去真不保险。”
“听你的。”柳叶也没心情去车间,想等着电话。
此时已近东京时间的子时,三人就在办公室守着电话。
柳叶的心绪很乱,又无法消遣情绪,只好去车间干活了。
想了想,她还是和女工们说了叶钧去世的事。
女人泪浅,十三个人都哭了,毕竟叶老板给了她们重新有了工作的机会,五年相处下来有了感情,而他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死在了国外,怎不让人痛心?
赵大勇和李远洲在办公室枯坐着,谁也不想说话。
刺耳的电话铃声凄厉地响在半夜三点,把赵大勇的肝胆颤了一下,立刻去抓话筒,“喂,小兄弟,你那边怎样了?”
“已经送到火葬场了,正在等着焚化,要三个小时后才能取灰。”
“辛苦你了小兄弟。”
对方客气了一下,接着说:“现在只能先买一个盒子装灰了,上飞机时要过安检,估计过不了,明天我去问问有没有飞机托运的。大哥,放心,我肯定带他回国。他太苦了……”时间是三更半夜,人的情绪也很脆弱,蒋世林竟哽咽了起来。
他那边一哭,赵大勇也感染了悲伤,抽泣着道:“小兄弟,谢谢你啊。你回来,飞上海吗?”他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对。”
“如果能过安检,我去上海接你,你告诉我时间,我在机场等你,可以吗?”
“好,明天等我电话咯。”
李远洲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过来抢过话筒,“小兄弟,记得开死亡和火化两个证明书知道吗?”
“嗯,老板告诉我了。”
“还有,他的身份证什么的遗物也请都带上,好吗?拜托了。”
“好。”
“把盒子封闭好,包一层塑料纸再用布包两层,买一个大背**应该能过安检……”
“我知道。”
“小兄弟,你功德无量。”李远洲感慨一句。
“谢谢。”
过了今晚,不,应该是已经到了8月28日这天,焦急地等到中午十二点半,接到了蒋世林的电话,8月29日下午四点十五分他将落地虹桥机场。
李远洲赶紧开车带着赵大勇去火车站买火车票。一问,最早时间的是今天下午六点四十五分,没有直达上海的,十九个小时后在南京转乘,三小时后才能到上海站,再怎么赶时间,也赶不到29日下午四点多去机场接。
赵大勇买好了票,给蒋世林打电话告诉他,他到上海的时间。
“哦……那这样,我住静安区附近,那里有个静安寺,我到了静安后,赶在关门前我去寺庙找个师父,禀明情况,先将盒子放在寺里,请师父为他超度一下,你到了之后联系我。”
赵大勇一听,当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兄弟,恩人。大哥谢谢你啊。”
就这样说好后,赵大勇回厂里和柳叶说了一下情况,清了两件衣裤装包里,坐在办公室愣怔着,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李远洲陪着他,无声地坐着,挨到下午五点半送他去了火车站。
8月29日下午五点五十六分,赵大勇才走出上海火车站。
一出站口,赵大勇来不及看火车站周边的环境,赶紧给蒋世林打电话,手机无法接通。
他便去路边一个书报亭问老板,去静安寺怎么走。
书报亭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吴侬软语地?告诉他坐一号地铁线,怎么换乘怎么出地铁口讲了一通,听得赵大勇一脸懵,一句也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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