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皇后忙完手里的事,喝了杯温茶。
才对毕恭毕敬的站着,等了好一会儿的庄女官说:“说说吧!”
庄女官可没了在墨家的傲气,半垂着眼,微躬着身,细声细气儿的回复了此行所见。她知道皇后娘娘的做事习惯,所以,表述的很客观。
“你说她长得一般?”
“娘娘。那姑娘确实长相一般!脸上老大一片青紫,看来,王爷所说的倒是不假。穿戴,举止……不说别的,娘娘宫里的宫女都比她强得多!”
皇后没出声,心中暗想:还真是因为误伤了,为保全姑娘的名节,所以才娶的?
呵,骗鬼呢!
“母后,您在干嘛呢?!”一个悦耳的女声,玉安公主来了。
殿里的人都上前与公主见礼。
玉安公主,连眼角都不夹她们,进来就直接腻在皇后身边。
庄女官恭敬的行礼,悄悄退了下去。
皇后看着女儿,眼角都是笑,“有件新鲜事儿,母后听了,正纳闷呢!”
“跟女儿说说?!”
皇后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玉安公主眨了眨眼睛,有点难以置信:“母后,您说他看中了谁家姑娘?墨家?”
皇后点头:“是啊!刚才让庄珍去看了一眼,寻常的小户人家。当家人是姑娘的大伯,勉强四品官,还只干着编纂之类的事。那姑娘刚过十五,长相也很普通……不知道李倞在搞什么!”
“庄珍!你过来!”玉安公主突然提高了嗓音叫。
把皇后吓了一跳,嗔怪的看着她。
庄女官本来已经退到旁边的侧厅了。
公主一喊,立刻有人去叫,她赶忙小跑着来了,一脸谄媚之笑,“公主殿下,您唤为臣?”
“今儿你去的那户墨姓人家,住哪儿啊?”玉安公主往椅子一歪,还翘起二郎腿。她知道女子该如何坐,但她就偏不。
她有这个权利!
“回公主殿下,墨家住在元宝胡同。”
“家里都什么人?”
“一大家子人呢!听说是兄弟三个挤在一起,家里女儿不少。臣这一去啊,乌央的出来一堆。齐王殿下看中的,是二房的次女,叫墨伊的。”
“她是不是有个刚定了亲的姐姐?”
庄珍回忆着:“那个墨如山挺爱说话。好像是提了一句,说是墨伊的亲姐姐,刚跟光碌大夫徐老大人的嫡孙定了亲。这个墨大人,太能说话了,不大功夫祖宗三代都交待了!”
她这嫌弃的口气,让玉安公主发出一阵哈哈的爆笑。
“我的天哪!这可真是……太有趣儿了!”
笑着笑着,都流了眼泪,旁边的侍女赶忙递上手帕。
“哪里好笑了?你能乐成这样……”皇后也笑了。
“没事……哎哟……没事。太好玩了!”
真是难以置信,天下事,怎么能这么巧的?
徐可的亲事,是在自己的色逼利诱之下,他随手划拉的。
就想找个小门户的,不显眼又老实的。
却没想到,居然跟那个浑蛋,定了同父同母的姐妹!
要是告诉徐可,齐王殿下会是他连襟……他会做何想?
哎哟,这亲门事,可有趣儿多了!
……即如此,那本宫就运筹帷幄一下,就等着一场场的好戏上场吧!
她又笑着,继续擦眼泪。
“哎呀,你呀你呀!这是怎么的了……”皇后无奈的摇头。
她知道,东方一直是女儿心中的阴影。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但目前,自己杀不了东方,也拉不回女儿。
能笑这么痛快……也是好的!
“娘娘,万岁爷驾到!”门口宫女报。
“玉安笑什么呢?在院子里就听到了!”皇上进了门。
皇后赶紧站起来。
玉安公主也连忙起身,凑到皇上身边,想伸去扯他的衣角,但犹豫了一下,没真上手。
“父皇!母后在跟女儿讲七哥的事。没想到七哥突然开了窍,化身有情有义有担当的情郎哥儿了!”
皇上眉头一皱:“说的什么话?!”
他自己可以宠美色,甚至喜欢那些女子跟他说些香艳露骨的虎狼之词。
但别的女子,尤其他的女儿,却不能有违矩之举。
玉安公主愉悦的心情,顿时就没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
怒意从心头起:明阳那贱人都烂成泥了,我还代替不了她?
她就能扯着你的衣裳胡说八道,而你!只会傻笑着看她,无比纵容。
怎么到了我这儿,就是这副嘴脸?
玉安公主装作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看了看她的父皇……
那年大病大灾过后,他的身子和心情,一直没缓过来。大量的朝政,更让他比实际年纪要苍老不少。
再一场病下来……又或者,本宫弄出点事儿出来,他就扛不住了呢。
好啊,就盼着那么一天!
时间太久了……
本宫耗费的青春和感情,受过的屈辱……
脑海里出现了东方的身影……都得让他们用血肉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