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收一半,当是还了前阵子给他拿过来的吃食。
桂老师从周家两老手里接过白米和米粉,有种哭笑不得的情愫,他那值几百块的钢笔,到了这里就只能换十斤粮米,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也够他撑一阵子的了。
往黑暗处想,周家人若不是什么实诚人,怕是连这一半的东西都不会分给他,管他饿死。
“你要是饿了,就找这些野菜和山果子吃。”周长城有时候也会到牛棚去找这个灰头土脸的小老头,帮他一起抬抬牛粪,带着他上山找吃的,周家庄的附近的山都被这一老一小给爬遍了。
小小少年的周长城觉得桂春生实在可怜,比爷爷奶奶说的逃荒人还要悲惨,周家庄最穷的寡妇家里都有两间黄泥屋和自留地,支书伯伯说他是受人尊敬的老师,现在竟然要住茅草屋,种菜也种不活,比他们这种半大的小子还没用。
有些地方对桂春生这种下放的黑九类实行严厉的隔离,不允许当地的村民和他们接触,公社给他们派最脏最累人的活儿,但周家庄没有这个情况,只要红袖章不来,村支书和其他村干部隔几日就去看看,帮着收拾收拾牛棚,自从那次他发烧后,也没再让他缺粮食,村里人和桂春生说话,也都随他们去。
周长城一家因为和桂春生有着钢笔和粮食的情谊,走得又更近一些,过年的时候,周家两老还会让周长城给桂老师端一碗菜。桂老师感激周家人的关照,又觉得周长城机灵善良,就拿了木棍教他认字,他那手字的基础,就是在牛棚前的一个小土堆上打下的。
若不是周家庄村民的善待,桂春生怕是熬不到平反的那一年。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