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怎么可能,他可是个男人!
这种事……这种事……
对了!难道是昨天陷害他的竞争对手!那些人往他的酒里加的,是有致幻作用的药?……
无论再怎么自欺欺人,都无法说服自己。
指尖酥麻的感觉已经全然褪去,身下的床垫也让他有非常糟糕的联想,沈霁远的脑袋一片混乱,各种念头翻来覆去地出现,又变成无法理解的碎片,他实在是无法思考了。
他不顾身体的抗议,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要下床,却因为脚踝打颤,而一下滚下床。
脑袋撞到床边,闷响一声,眼前金星直冒,他撑住床沿,想要支撑起身体,却一下僵在原地。
他看见了自己被扯断腰带的浴袍,静静地躺在床脚下。
浴袍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它旁边还有一片痕迹,靠床沿的地毯上,有一块变得比旁边的颜色更深。
顺着这块痕迹缓缓往上看,是已经被揉得没有形状的床单,床单湿透了,地毯上的水痕来自这里。
这一刹那,沈霁远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强撑着酸痛的身体,摇摇晃晃走到了浴室内。
浴室内的灯光明亮,眼睛太久没有接触到光源,被晃到闭目,闭眼时,生理性泪水濡湿眼眶。
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
巨大的镜子,清晰倒映出他满身的痕迹。
那样的痕迹,任谁一看都会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沈霁远打开淋浴,让水落在自己身上。
冰凉的水从头顶往下,黑发贴在眼前,他死死盯着自己的脚下,一言不发地大力搓洗自己。
不知道清洗了多久。
一直洗到浑身发抖,再也支撑不住,搓到皮肤隐隐刺痛,那种不洁感,还是无法摆脱!如影随形的缠绕在他的身边——
他被一个女人给……
他只有不断深呼吸,竭力让自己镇定,冷静一点——
保持稳定的情绪,对你来说,不是从来都不难的吗?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想都没有意义了……该思考的是该怎么处理应对……
走廊的监控录像,酒店的入住登记,以及那几个竞争对手,从这些地方入手,要查出那个女人的身份应该不难。
该怎么去查,查出她的身份后,要怎么做。
沈霁远擦干身上的水,系上衬衫的扣子,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满身的痕迹就都被掩藏在衣物之下,严实的服装就像盔甲,他又回复了平日的状态……至少从外边上看是这样。
除了过于苍白的脸,看不出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之后如何处理……
沈霁远在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强撑着催促自己行动。
然而,一跨出浴室,他就知道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都是徒劳。
他收拾好自己,却还没有收拾着满室狼藉。
搞成这样,要沈霁远叫客房服务来收拾,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死。
那么他需要自己去处理的东西很多了。
沈霁远从出生开始,要学习的东西就比旁人多几倍,可收拾房间,显然不在他掌握的技能之内。
地毯,床铺……他的视线一样一样缓缓巡视过去,停留在房间最边缘的一张玻璃桌。
那里,放着一样很格格不入的东西。
意识到这可能是谁留下的,过了好几秒,沈霁远才走过去。
桌子上摆着一个瓷盘,上面放着一片吐司,盘子下压着一张纸。
“醒了记得吃点东西,要爱惜身体。”
纸上只有短短一句留言,字迹非常漂亮,流畅有力,行云流水。
沈霁远看清这一行字,大脑内的弦仿佛“砰”的一声被绷断了。
他的手指深深嵌入掌心中,指尖发抖,手心传来尖锐的疼痛,自己却恍若不觉,只听见牙齿被咬得咯咯直响。
这个女人……
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礼物的、引发了他的征服欲的、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女人——
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不知道她的名字。
就是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不仅强迫了他一整夜,轻飘飘的走了,还留下了这么一句像是嘲讽一样的话,一片他冰箱里剩下的吐司!
沈霁远用力一把将盘子挥到地上。
瓷盘碎裂四散,沈霁远再也支撑不住,双手撑住桌面,颤抖着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