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渐近,尘土飞扬中,一队官兵簇拥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马车停下,从上面走下来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这淮安县的县令——李县令。
他满脸堆笑地走到我面前,拱手作揖:“下官李成,参见田小姐。不知田小姐驾临淮安,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我淡淡地回礼,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官兵和马车,心中冷笑。
这李县令来得可真“及时”,若说与杨密探没有勾结,我可不信。
“李大人客气了,”我语气平静,“我来此,是为了淮安百姓的安危,也是为了商会的未来。”
李县令脸上的笑容更甚:“田小姐真是心系百姓,下官佩服!治水之事,下官已有所安排,田小姐尽管放心。”
我瞥了一眼身后破败的堤坝,以及面黄肌瘦的灾民,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这李县令说得冠冕堂皇,可眼前的景象,分明就是他失职的证据!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淡淡道:“李大人,治水之事非同小可,我需亲自查看一番,才能放心。”
李县令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田小姐请便。”
我带着程羽和商会众人,绕过李县令和他的官兵,走向堤坝。
一路走来,触目惊心。
堤坝多处坍塌,河水浑浊不堪,田地被淹,房屋倒塌,灾民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
王灾民,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颤巍巍地走到我面前,语气中充满了绝望:“田小姐,您看看,这就是我们的家园啊!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看着老人绝望的眼神,心中一痛。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老人家,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大家重建家园!”
王灾民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田小姐,您是千金之躯,哪里知道我们这些灾民的苦楚?您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他的话,如同尖刀一般刺痛了我的心。
我明白,这些灾民已经被贪官污吏欺骗了太多次,他们已经失去了信任的能力。
我正要开口解释,却听到李县令阴阳怪气的声音:“王老汉,你怎能如此跟田小姐说话?田小姐一片好心,你却如此无礼!”
我冷冷地看了李县令一眼,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我转身对王老汉说:“老人家,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让淮安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说完,我走向李县令,目光如炬:“李大人,治水的账目,可否让我过目?” 李县令脸色一僵……
李县令脸色一僵,干笑了两声:“田小姐说笑了,这账目繁琐,怎好劳烦您的大驾?待下官整理完毕,自会呈给田小姐过目。”
我心中冷笑,越是遮遮掩掩,越是有问题。
我语气更冷了几分:“李大人,如今淮安百姓流离失所,这治水款项可是关系着他们的性命!我身为商会代表,有权监督款项的使用情况。怎么,李大人是信不过我,还是另有隐情?”
李县令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强作镇定:“田小姐误会了,下官只是…只是担心田小姐舟车劳顿,不想让您操劳罢了。”
我毫不退让地盯着他:“李大人,我意已决,还请配合。” 我身后的商会管事立刻上前一步,从李县令身后的师爷手中“接”过了账册。
那师爷脸色煞白,想阻拦却又不敢。
我接过账册,快速翻阅起来。
账目上记录的支出与实际情况出入很大,许多款项的用途含糊不清,甚至还有几笔巨额支出没有任何说明。
我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这李县令,果然贪污了治水款!
“李大人,这‘其他支出’三百两银子,作何解释?”我指着账册上的一行记录,语气冰冷。
李县令脸色大变,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是…用于…用于一些必要的开支…”
“必要的开支?”我冷笑一声,“李大人,这‘必要开支’未免也太多了些吧?三百两银子,足够修缮一大段堤坝了!这些银子,究竟去了哪里?”
李县令恼羞成怒,一拍桌子,指着我怒吼道:“田悦!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官清清白白,岂容你污蔑?!”
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语气坚定:“李大人,你做的事情,淮安百姓都看在眼里!你贪污治水款,置百姓生死于不顾,罪无可恕!”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我的贴身侍女匆匆走到我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我的心猛地一沉……程羽离开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我冷冷地扫了李县令一眼,转身对身后的众人说道:“我们走。”
离开县衙,我强压下心中的烦闷。
程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说是家族事务,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的眼神闪烁,言语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难道,他也怀疑我了吗?
呵,怀疑也好,信任也罢,如今我已无暇顾及这些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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