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窦邑看着盒子里的各色物件,发起呆。
那里面是季安澜还回来的这些年他送她的各种小东西。有头面首饰,有泥塑有彩陶,有香包折扇等等。
除此,还有她送给他的,香囊帕子,文房四宝,及种种别处的物产。
私心里,他把这些扣下了。
她让人来索要,可他不想还给她。
总要有个凭吊。记录那段纯真的岁月。它并不会随着时光的流转就消逝了,它出现过,就会一直在那里。
窦邑一一抚过,目光怀念。
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及说话声。他才把盒子盖上,又推回暗处。
“窦郎。”房门被推开,凤阳县主走了进来。
“县主。”窦邑从书册上抬头,看向门口。
“夜深了,窦郎还这么辛苦,会让妾身心疼的。”
窦邑笑笑,“明日就要去翰林院当值了,我这心里忐忑,想多阅些资料。你去睡吧,莫要管我。”
凤阳县主走近,往书案上扫了一眼,案上都是各类史书。“这么多书今晚都要看完吗?”
“是。还要作批注。”
“夜深了,明日再看不行吗。学习精进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放心,我累了就会去睡。”
“在这睡吗?”
“对。书房内有榻,有枕有被,县主放心。”
凤阳县主上前去拽他的袖子,摇了摇,声音轻柔:“窦郎,你是不是生气了?今日在我家你听了夫人和姨娘她们的话,心里不舒服了?”
“没有的事。”
凤阳县主却认定他把话听进去了。
“窦郎,她们不过是嫉妒我嫁得好,嫉妒窦郎年轻有为,你不必把这些酸话放在心上。”
“县主多虑了,我并未把这些放在心上。她们都是你我的长辈,将来也会经常见面,都是一家人。”
凤阳县主看他一眼,见他果真面上无异,这才放下心来。
“那我在书房陪窦郎吧,给窦郎磨墨。”
窦邑笑着起身,拉着她往门口带,“何苦劳烦县主。若要磨墨,自有不为不宜他们。去吧,去睡吧,莫让为夫心疼。”
凤阳县主笑得甜蜜,“那我就去睡了,窦郎莫要看得太晚。”
窦邑点头,看她于夜色中走远,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丝亮光。这才收起脸上的笑意。
转身回房,并把房门拴上。
次日,文进士一甲三名初入翰林院当职,被承平帝召见。
于乾清门处整肃仪容,等待皇帝传唤。
乾清门几位侍卫上来检查,搜身。季安冉站着不动,一手叉着腰一手抓握佩刀,目光不善地看向窦邑。
窦邑不以为意,还笑着冲他点头。
侍卫长好奇地来回看了他俩一眼,“季侍卫,这次由你领他们去觐见。”
上官的话季安冉还是要听的。“是。”
应完瞪了窦邑一眼,“请随我来。”
三位一甲应声,跟在他后面往乾清宫而去。一边走一边还诚惶诚恐地抻了抻身上崭新的官服。
窦邑看着一身侍卫服的季安冉,目光复杂。
乾清宫内,承平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得一声稚嫩的声音禀报:“启禀皇上,翰林院新晋官员窦邑、潘翀、许青云带到,在殿外候见。”
承平帝放下手中的奏折。
一旁的大太监王和见皇上点头,朝外扬声:“进!”
三人听见传唤,忙按录取名次依次进殿,季安冉则退到殿外,站定。
窦邑三人进殿,跪下叩首:“臣窦邑/潘翀/许青云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承平帝扫了一眼站在殿中的今科一甲,满意地点头。
“三位爱卿乃今科文进士翘楚,今被录翰林院,朕对你等寄予厚望……”
季安冉站在殿外,只听得隐隐绰绰的声音传出。
他目不斜视,站得笔直。天渐渐热了,哪怕站在檐下,那阳光也追着照,不多会,人就能汗流夹背。
这差事可真不好当。夏天热,冬天冷。
季安冉瘪了瘪嘴,又快速恢复原样。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听见脚步声渐近。忙扭头看去。
就听王和大总管朝他说道:“季侍卫领他们出去吧。”
“是。”季安冉拱了拱手,便领着他们下了台阶,往乾清门去了。
半路听见有人在背后长长地喘气,咧着小嘴笑了笑。
想起当初自己初见天颜,也是吓得大气不敢喘。原来不只他,大人们见着皇上也是会害怕的。
出了乾清门,窦邑三人就不需要季安冉领路了。
窦邑临走,想跟季安冉说两句话,见他脑门冒汗,有些心疼,“安冉弟弟,你可还适应?”
安冉却没有半点与他攀谈的意思。“窦状元快去吧,另两位大人都走远了。”
看着旧日追着自己喊哥哥的小弟弟变成陌路,窦邑心里不好受。
当着一众侍卫又不好多说别的,转身便追着榜眼探花去了。
乾清宫内,思及今日见着的三位一甲年岁都不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