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荣寿堂,季安澜让下人先去收拾住处,带着安冉在半道上等着。
季明峦夫妻一出来,姐弟俩朝他道谢:“多谢三叔三婶。”
俞氏上来扶,“好孩子,也不光帮你们。瞧我们三房不也得了好处?”
“宴席有三婶主理,侄女放心多了。”
季安澜的话让三房夫妻听着舒服,感恩记情的人,没有谁会不喜欢。
季明峦拍拍安冉的肩膀,“好小子,三叔为你骄傲。”
能舍得抛却文秀才改走武途,光这份魄力,这孩子将来差不了。
这孩子还是个文武通才,俞氏越看越喜欢。“你看咱家说转走文途,可这么多年,哪一个考出来了?阖府也就你二哥过了秀才试。”
“可不是,你三哥你六弟在书院读了那么多年,连个秀才试也没过。怕也不是那块料。”季明峦摇头嗟叹。
俞氏瞪他。
“瞪我干嘛,我有说错?读书不成便不成呗,将来跟着我经营庶务经济,还能饿着他们不成。”
俞氏忍不住想捶他,这是做父亲的说的话?
不盼着儿子出息,就想着带儿子走歪路,还庶务经济?算盘他俩能拨明白不?她可不想两个儿子将来也跟他一样。
想到安冉改走武途,忽然眼睛亮了起来。也许安泽安博也可以效仿?
拉过安冉的手,“好孩子,等你三哥六弟回来,你跟他们多亲近亲近,也好些年没见了,他俩念着你呢。”
“是。我听三婶的。”
俞氏这才满意地拉着丈夫女儿走了。
季惜月一边走一边回头,“娘,大姐姐真的好厉害,敢那样和大伯说话。”
俞氏看着娇娇弱弱,兔子一样的女儿,忍不住叹气。
“你大姐生母没了,你大伯也指望不上,她要不厉害点,怕是要被人吃干抹净。以后你跟你大姐多学学。”
“嗯,我看大姐和四哥都挺好的。”
季明峦很是赞同妻子的话,惜月一点都不像他们俩,这性子过于软弱。与安澜多接触一些也好。
又问俞氏:“你想通了?让安泽安博半途改道?不怕母亲捶你?”
俞氏哼了声,“不然呢,真的让他们跟着你学那商贾之事?”
季明峦摸摸鼻子,“也没什么不好。拿到银子,你不也是两眼放光?”
“放屁,那能一样!咱们就是武将家庭,安泽他们将来走文途,文官们也不会觉得咱们和他们就是一样的。我不会跟母亲一样,非要让安泽安博一条路走到黑。他们若不是那块料,趁早换路子,也好过蹉跎岁月。”
季明峦朝她竖了竖大拇指,“夫人开明。”
俞氏去捶他,季惜月在一旁掩着帕子笑。一家三口不一会就走远了。
季安澜领着安冉看下人们收拾院子。
给他们姐弟分的院子倒是还好,不偏僻景色也好。亏得平凉侯府主子不多,虽孙子女不少,但这处赐下的宅邸住下这所有人,还绰绰有余。
院子刚收拾好,田氏就带着季婉婷来了。
“大姐,四弟。”季婉婷见完礼,偷偷打量这个多年未见的大姐。
自己是个庶女,当年都能跟着一家人进京,大姐和四弟却被留下了。多年未见,已找不出当初的模样。
“大小姐,四少爷,你们受苦了。”
田姨娘拉着姐弟的手就哭开了,“当年我说要带着你二哥和四妹留在陪都陪你们,可你们父亲不同意,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姨娘,别哭了,我和姐姐过得挺好的。”
“好好。四少爷你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有出息,你娘要是知道,不知道有多高兴。”
拉着安冉又哭又笑的,安冉在一旁细声安慰她。
季安澜在一旁微笑地看着。
许是这些年经过的事多了,身上的尖刺越长越多,对谁都不能全心信任。
田氏是母亲的陪嫁丫环,是母亲把她送到父亲身边的。按理父亲的妻妾中,田氏母子与他们姐弟应该更亲近一些。
只是当年一家人都去了新京,田氏也带着儿女跟着去了。
嫡母去世,大房的庶子女也要跟着守孝,不止是自己和安冉。只是陪都季府除了几个不得用的下人,留下的也只有她和安冉了。
“多谢田姨娘进京了还想着我们,不时送一些衣裳鞋袜回去。我和冉儿感念在心。”
“那算得了什么。都怪我不得你们父亲喜欢,帮你们说不了话。你被窦家退亲,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消息,去求你父亲,你父亲连面都不见。”
季婉婷也是一脸黯然,“我也好久没见到父亲了。”
“没想到姨娘你们这么难。放心吧,有我呢,我现在是七品侍卫了。在内廷当职,以后也是能经常见到皇上的,谁也不敢给我们气受。”
“四少爷!”田姨娘忍不住抱着安冉哭了起来,“以后我和你哥哥姐姐总算是有依靠了。”
二房院子,江氏挥退了庶女明妩,只留亲女锦婳和老姨娘秦氏说话。
“姨娘是没看到,安澜怼起世子来,那是半点不带客气的。把世子说得脸红脖子粗,连蓝氏都甘败下风。”
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