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瑶回到院子门口时,便听到里面传来谢大花的声音:“小娘怎么还没回来,妹妹又发烧了,这可怎么办呢?”
“小妹,你要快点好起来!姐姐,我好饿……”二花边哭边在祈祷,那哭声显得格外凄凉又无助。
王心瑶连忙加快步伐,迅速跑进房间:“大花,这里有几颗板栗,你们拿着吃了,先顶顶饿,等会把这些药草和妹妹去洗一下,洗好后拿给我。”说完,她伸手摸了一下谢小花的额头,好烫,竟又烧起来了。
“板栗?小娘,这个东西太硬了,我们吞不下去!”两姐妹眼巴巴的求助似的看着王心瑶。
王心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没吃过板栗!
“这样,把板栗放在嘴巴口,用牙齿咬一下,板栗咬开后,把里面的毛去掉就能吃了。吃完这几颗后,就去把草药洗了!”王心瑶示范一下,立马从袋子里拿出草药给到谢大花。
王心瑶用温水开始给谢小花做物理降温,擦拭全身之后又为她推穴位。半刻钟后,谢小花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
“小娘,板栗真好吃!”两个小姑娘跑到王心瑶面前:“小娘,药草我们都洗干净了,还要做什么吗?”
看着这两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王心瑶摸了摸她们俩的脑袋,说道:“不用了,你们俩先休息一下,剩下的让我来。”
两个孩子乖巧地点了点头,却并未去休息,而是静静地坐在妹妹的床旁,趴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妹妹。
据这具身体的记忆,这两姐妹同她一样从半夜妹妹发烧起就一直没睡,王心瑶天一亮就去找婆婆借钱,而她们姐妹俩就守着妹妹。谢大花可能也是因谢婆子家的吵闹声太大,才跑到隔壁院的奶奶家来看看情况,谁知一到,就听说奶奶要卖掉她。
王心瑶来到厨房,四处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可以煎药的砂锅。无奈之下,只好把草药放到唯一的做菜铁锅里。她往锅里加满了水,随后生起柴火,开始煎药。
想着孩子们一天都没吃东西,几颗板栗肯定不顶用,且王心瑶自己也饿了,于是一边煎药,一边将袋子里的蘑菇拿了出来,仔细清洗干净。
等药煎好后,王心瑶把药汁倒出来放在一旁。
接着,她把锅子反复清洗了好几遍,待彻底洗净后,才将蘑菇放入锅里用水煮,只可惜家里没盐,蘑菇久煮无毒,肚子饿得咕咕响,没盐也得弄着吃点。
蘑菇在灶上煮着,王心瑶看着草药没那么烫了,便走到床边叫醒谢小花。她坐在床上,左手侧抱着孩子,右手拿着铁勺子,把药喂到小花嘴里。
谢阿牛身强力壮,打猎更是一把好手,连老虎都能打死的男人,在村里也算是人物。因此,相较于一般家庭,谢阿牛家相对比较殷实,家中碗碟也不缺,就连小孩子的汤勺都有准备,只可惜天妒英才。自从谢阿牛去世之后,煮饭的铁锅被谢婆子抢走了,说一堆赔钱货,有个炒菜的锅用已经是很金贵了。
药很苦,迷迷糊糊的小花还皱着眉头,但仍是一口一口地把药吞了下去。整碗药全部喝完后,王心瑶把小花又放到床上躺着,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候,蘑菇的香味飘满了整个房间。想着煮了这么久也能吃了,王心瑶把蘑菇从锅里舀出来,给小花留了一点,然后用三个碗装着并放在桌子上,然后叫俩姐妹过来吃。
谢大花坐在凳子上后,看到面前放的是一碗蘑菇汤,心里迟疑了一下没动筷子。
“你们都饿了,快趁热吃啊!”王心瑶催促着。
二花不解的看着姐姐,心里充满了疑惑,很饿了哦,为何姐姐不动筷子呢?但是姐没吃,二花也没动,心里想着姐姐是不是想等着妹妹起来再吃呢?
王心瑶看着大花,有点疑惑,然后说:“没关系,你们吃,妹妹的那份我已经留了,等她醒来还有得吃的,放心吧!”
谢大花微微蹙着眉头,沉思片刻,似乎在心中做了某个重要的决定。随后,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大口地将蘑菇塞到嘴巴里。嘴角留香,忍不住大声的说了声:“啊,真好吃!”
她心里想着,吃吧,吃饱了再死总比饿死的好。
“小娘,真好吃,我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二花看到姐姐开始吃了,她也开始动起筷子,她一边吃一边嘴巴不停的说道。
蘑菇汤虽没放盐,可味道却着实鲜美。饿了一天的王心瑶也觉得可口。孩子们吃饱后,王心瑶让两个孩子洗把脸,安排她们睡在另外一个房间的床上,毕竟风寒容易被传染。
谢大花刚躺到床上,又猛的从床上爬起来,拉住正要离开的王心瑶:“小娘,为何我们都还没死?”
“死?我们为何要死?”王心瑶有点疑惑。
“我们都吃蘑菇了,小妹妹也吃了黑呼呼的草药,生活太苦,小娘不是想带着我们都一起离开这世界,然后去与爹娘相聚吗?”谢大花有些疑问的说道。
在谢大花的成长经历里,蘑菇是不能吃的,前年二大爷家里因断粮了,没办法就在山上采了些非常漂亮的磨菇回家,吃完之后当场死亡,去年闹饥荒,王麻子家也断粮了,想着漂亮的磨菇不能吃,就在山上整了些像雨伞一样白色的磨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