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先帝近二十年好容易树立起的威信也会毁于一旦。
其实方才,除了抢,还有一种可能,王卿没说。
杀了她。
没了这个总是扰乱他心神的人,一切便都了了。
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而已,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李元净那儿,他再重新给他寻一个就是。
皇帝招来王植,吩咐了他句什么,王植听罢,微微有些吃惊,但不过片刻,便点头称是。
皇帝目光望着西苑的方向,轻声道:“你亲自盯着,做得隐秘些,别叫她有什么痛苦。”
花一般的小姑娘,胸稍稍勒紧些便受不了,大抵是很怕疼的。
“奴婢省得。”
王卿好容易攥着缰绳将马歪七扭八地骑回来,远远瞧见王植带着几个锦衣卫快马走了,语带疑惑道:“这个王大伴,怎么丢下咱们自己跑了?”
王植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宦官,一向在皇帝身边伺候,跟皇帝形影不离,主子还在这儿,他倒先走了,当真有些不像话。
然而皇帝却并不在意的样子,只是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
王卿叫人拿来棋盘,同皇帝在不远处亭子里下棋。
这回他舒坦了,大热天的,待在这阴凉处玩儿这些东西才是正经,在外头赛什么马,又热又累的。
然而很快,王卿便感到了皇帝的心不在焉,虽然他棋子都走对了,并且同往常一样杀得自己节节败退,可皇帝的心思却显然不在棋盘上。
“皇爷,您怎么了?”王卿问,末了,眼尾上挑,揶揄道:“是在想您说的那个女人吧。”
“臣可从来没见过您这样,她到底是哪位菩萨,竟叫您这样瞻前顾后的,说实话,若有机会,臣还真想见见......”
“什么时辰了?”
王卿话被他打断,愣了一下:“酉时。”
皇帝静默片刻,忽然站起身就走,闪身上马,朝山下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余下宫人和锦衣卫紧随其后。
留下王卿坐在亭子里,一脸呆滞,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
一路从万岁门出去,过玉河桥,直到西苑棂星门前方才下马,一路上,宫人见皇帝骑马而来,都万分惊讶,毕竟从万岁山到西苑的夹道只让人走,或是乘坐轿辇,是不能骑马的,这是先帝爷立下的规矩。
皇爷竟这样将这条规矩给破了。
一时间,众人心中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大事,惹得皇爷如此?
王植没料到皇帝竟过来了,连忙迎过来。
皇帝抿了抿唇,在寿明殿旁的宫墙边停脚,道:“她在做什么?”
王植:“回主子,沈姑娘在绣东西。”
“什么东西。”
“说是......万寿节给主子您的寿礼。”
皇帝的神情有些变幻莫测。
天越来越黑,几名小宦官开始从皇帝身边掠过,转身进了殿门。
王植觑了眼皇帝,只见他神色如常,身侧的右手却已经不自觉握起拳头。
电光火石间,忽然见皇帝抬脚,往寿明殿里去。
荷回正要点灯,猛然见屋内进来了几个人影,正要开口,却见又一个人进来,抬脚便将其中一名张开双臂冲她来的人影踹翻在地。
“滚。”
荷回吓坏了,起身要跑,被那人猛地攥住手,说,“别动!”
皇帝握着荷回的手,感受它散发的丝丝热气,一颗心终于落回到了原处。
他抬眼,直直望着对面的小姑娘,眸中跳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火焰。
是了,王卿说得对,多简单的事。
他瞧上了她,把她抢来就是。
她是那样的身份又如何?
他想要她,谁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