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邱珍惊慌失措的喊声,正在炕上抽旱烟的周熊被一口烟呛着,顾不上咳嗽,憋着气从屋里跑出来。
边跑,嘴里边喊:“怎么了?怎么了?”
哪知刚抬眼便瞧见对面的房子里燃起一片熊熊烈火,他眼神剧烈颤动片刻,也不管自家老婆子喊他干嘛了,只伸长了脖子往左边大喊一声:“老大!老大!你快过来!”
他和老婆子生了四个儿子,除了最小的老四跟他们住在一起,剩下那三个一成亲就被分了出去。
他左边的隔壁就住着大儿子一家。
老大叫周仁宇,今年二十八了,此刻正陪着自己婆娘和孩子吃晚饭。
听到他爹鬼哭狼嚎的喊声,周仁宇吓得筷子一抖掉在地上,起身就往外面冲去。
“咋啦?咋啦?爹,娘,你们怎么了?”
他人还没到,声音却是已经穿透墙面传了过来。
周熊等他跑进院门,抬手一指对面颤颤巍巍地说道:“快,快去喊你大伯。就说、就说山上着火了!”
周仁宇这才扭头往对面看去。
这一看,哎哟呵,他也吓得心神俱颤。
妈呀。
对面是啥情况?
怎么那么大的火呀!
见他还呆愣着不动,邱珍上前赶紧推了他一把。
“你这娃子愣什么?赶紧去呀,再耽误一会儿,山火就往咱这边烧过来了!”
他们槐花村和那个农庄中间就隔了一片杂树林,现在虽然还在下雪,但小树林里可全都是枯枝落叶,这要是再来阵大风……后果不敢想象。
恐怕他们这槐花村整个村子都要跟着遭殃!
“哦哦,我马上就去。”
周仁宇被他娘狠狠在腚上踢了一脚,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掉头就往他大伯家跑去。
他大伯叫周虎,今年五十有八,是这槐花村村正。
“大伯!大伯!”
周仁宇一口气跑到周虎家门前,大门也不敲,抬脚就冲进院子。
见他慌不择路地冲进来,正在堂屋吃饭的周虎一家全都扭头诧异地看过来。
周虎板着脸问道:“仁宇,你这么急着冲进来是要干啥子?野猪下山追你了?”
其他人一听,纷纷捂着嘴巴笑起来。
家里的几个小娃娃一边嗤嗤地笑着,一边对着周仁宇做鬼脸。
周仁宇哪儿顾得了这个,他一边抹了抹脸上的冷汗,一边指着对面的大火对周虎说道:“大伯,你快看看对面,对面的房子着火了!”
周虎一听,“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三两步走到大门外,往对面望去。
只见对面的房子里火光冲天,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火势不小啊。
周虎眼皮狠狠一跳,扭头就对赶过来的三个儿子说道:“仁康,仁义,仁聪,你们和仁宇赶紧去村里喊人,记住让大家带上能用的家伙事,咱们得赶紧去灭火。”
众人全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周仁康哥仨毫不犹豫地转身,和周仁宇分散开,分别去村子里喊槐花村村民。
槐花村位于代州武平郡莱县,坐马车的话,两天两夜就能赶到京城。
前段时间宁王攻打京城的时候,有槐花村村民冒着生死危险从京城逃了出来,回来将京城的事跟村民们一说,这段时间,他们全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不敢去。
周仁康他们几个同时去喊人,没过多久,整个槐花村村民全都从家里冲了出来。
见对面的农庄果真燃着熊熊烈火,槐花村村民的心里既有害怕,又忍不住心生疑惑。
有人不由问道:“村正,这天下着大雪,对面怎么会突然着火呢?这不合理啊。”
“是啊,村正,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至于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怪怪的。
村民顿时议论纷纷。
周虎抬起手臂往下压了压,喧闹的众人立马安静下来。
周虎沉声说道:“不管什么原因,咱们都得去看看情况,万一真是因为山火烧起来,咱们得想办法把那火灭掉才行。不然,咱们的房子也得跟着遭殃。”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自然没人有异议。
周虎说完,朝对面深深看了一眼,而后大声问道:“大家都准备好了吧?”
槐花村村民立马回道:“好了。”
周虎见状,手臂猛地扬起。
“那好,大家跟我来。”
除了小孩和老人,槐花村所有青壮年全部出动。
他们怀着忐忑的心情,雄赳赳气昂昂往对面农庄赶去。
邱珍和周熊的四个儿子也在其中。
邱珍肩上扛着一把大扫帚,边走边跟身边的人吹嘘:“我跟你们说,这火还是我首先看到的,要不是我警醒,这火要是半夜烧过来,咱们兴许得全玩完。”
话音刚落,她身边立马有人说道:“哎呀,这次可真要多谢邱大娘了,邱大娘可是救了咱整个槐花村的人。”
“对对,邱大娘这次做得不错。”
邱珍傲娇地掀掀眼皮。
“客气客气,谁让俺大伯哥是槐花村村正呢。”
对于她这种厚脸皮,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