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萱站起身,朝镇国公夫人和老夫人行了一礼,柔声道:“多谢母亲体谅,也谢祖母,我先告退了。”
老夫人微微颔首,语气淡淡:“去吧,年轻人身子金贵,知道自己哪里受不住,提前避开也好。”
林若萱转身离开,步履略显急促,身后隐隐还能听到棍棒击打的沉闷声响,以及女使断断续续的哀求声。
她强忍着情绪,直至走出老夫人院子的大门,呼吸才稍稍顺畅些,抬手按了按胸口,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院中,其余几房的儿媳妇却看得目瞪口呆。
有人低声议论:“大娘子当真金贵,这场面看不得就能走,我们这些个是断断不敢这样做的。”
另一人咬了咬牙,语气里满是羡慕:“可不是吗?若是我们,少不得一顿训斥。大娘子当真是顾家上下都宠着,换谁不眼红?”
她们的声音虽低,却依旧飘进了镇国公夫人耳中。
镇国公夫人目光扫过她们,冷声道:“你们只需看好自己分内之事,别多嘴议论旁人。若让我听到再有胡乱猜测的,家规伺候!”
那几人立刻噤声,不敢再议论。
林若萱回到房中,满心都是刚才院中杖责的情景,以及她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的恐惧感。
坐在桌边,她望着案上那盏暖黄的灯,微微失神。
避子汤药的事情再拖下去迟早会被顾南渊发现,与其被动面对,不如趁早坦白。
她长舒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脸颊,为自己打气。
然而,就在她打算将这一切告诉顾南渊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之是绿翘推门而入的身影。
绿翘脸色紧张,低声禀告:“大娘子,世子被急召进宫了,听说昌林省出了大事,煤矿塌陷牵连周边,多地都出现了塌陷灾情。”
林若萱闻言一怔,站起身来,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急切:“煤矿塌陷?灾情严重到皇上亲自召见?”
绿翘点头,声音里透着不安:“听闻已有千余名矿工被埋,官府无力处理,皇上命世子率兵连夜出发,带着救援物资赶往灾区。情况紧急,世子恐怕连与您告别的时间都没有了。”
林若萱心中一沉,脚步下意识地迈出房门:“南渊现在在哪儿?”
“在前院,与几位将领商讨细节。”绿翘跟在身后,小声提醒,“大娘子,天寒路远,您要不等等,世子忙完会来见您的。”
林若萱却没有停下脚步,步履匆匆地往前院赶去。
当她走到前院时,顾南渊正指挥随行的士兵分配物资,神情冷峻而专注。
“南渊。”林若萱站在门口轻唤了一声。
顾南渊闻声转过头来,看到她的模样,眼神柔和了几分。
他走上前,伸手捧住她的脸:“怎么出来了?夜里冷,回去歇着,我这就要走了。”
林若萱抬眸看着他,眼眶微微发红:“连告别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顾南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中多了歉意:“情况紧急,皇上的旨意已经下达,耽搁不得。但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
林若萱握住他的手,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片刻后,她勉强露出一抹笑意:“我等你回来,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打理好。”
顾南渊点点头:“好,你一向让我放心,等我回来。”
他转身,翻身上马,身影笔直如松。
伴随着号令声响起,他带领着一队士兵快速离开。
林若萱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手指缓缓收紧,掌心微微发凉。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房。
顾南渊走后,林若萱总觉得空荡荡的,像有什么支撑突然抽离了一般。
镇国公夫人似看出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中带着些许安慰。
“若萱,”镇国公夫人温声说道,“男人在外保家卫国,我们这些内宅的女人更要镇定自若。忧心是人之常情,可整日愁眉不展,南渊若是知道了,只会更挂心。你要学会调剂自己,日子还是得过得充实些才行。”
林若萱低头应道:“母亲说的是,儿媳记下了。”
镇国公夫人嘴角扬起一抹笑,话锋一转道:“正好,我前几日得了消息,我表姐带着孩子要来京城给林家老夫人祝寿。她家里的小女儿林语溪也一同前来,我记得她与你年纪相仿,之前也来过京城,想来你们聊得来。”
林若萱抬眸,神情有些犹疑。
关于林语溪的记忆,她并不算完全陌生。
对她的印象并不好,但镇国公夫人既然提起,她自然也不好拒绝。
“语溪表妹我确实有些印象,”她勉强一笑,语气中带着礼貌,“既然如此,等她们到了,我定尽地主之谊。”
镇国公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又补充道:“别看语溪有些小性子,她其实心地不坏。你们年纪相仿,多接触接触,也许会发现她有些可爱之处。”
林若萱没有再多言,目光柔和地应了声:“是,母亲。”
见她不再沉郁,镇国公夫人又道:“这些日子你闲下来的时候,不如多出去走走。听说你想去寺庙为南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