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芮在西厢房里养了两日,身子已经恢复了不少,经府医把脉确定过可以移动后,夏筝也没有继续留她。
但乔慎媛一行人这次虽是打了手心惩戒了,却不代表会就此作罢。
她们不敢将火望夏筝与林蓉蓉身上去,就必然会把这笔账一并记在‘始作俑者’的薛芮身上。
就算不会再如之前那般明目张胆,可暗地里的手段本就是防不胜防的。
若夏筝每日都要去盯着,其他事便就不必做了。
所以,夏筝给薛芮换了住处,挪到了林蓉蓉的院子边上。
因此林蓉蓉一早就来帮着薛芮搬离。
就住了两日,也没什么东西,但薛芮将整个屋子都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最后将之前夏筝给自己披上的那披风折好放在床榻上后才走出门。
朝着坐在榕树下看账本的夏筝福礼后,两人就出了吟霖小院。
“这薛慎仪怎么这般胆小,这两日都没说过几句话,看谁都是颤颤巍巍的。”霜降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忍不住开口。
“她害怕。”霜雪答。
“害怕?怕谁?肃容吗?为什么?”
霜降不明白,旁人怕倒是情有可原,可自家肃容救了薛芮,她为什么怕?
夏筝如没听见,也不解释。
薛芮怕她,她早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
从当初的单子上也看得出,薛芮在薛家并不得宠,是丫鬟所生,且丫鬟死的时候也没给一个位份,她丫鬟都不如的这么在薛府长大。
这次进府的八个人,即便是身份高的林蓉蓉也是实际不得宠的,大抵是因为其母家都清楚这才顾逸之纳这么多人的意思。
只是起到一个联系的作用,自然也不会送自己重点培养的女儿进来,算得上名头的庶女用来最合适,若是能得宠最好,不能即便死了也没太大关系。
但对她们来说,如镇国公府已然是一条上层的活路了,顾逸之虽冷漠,却是不会为难人的,否则以她们在母家的价值未必能嫁得更好。
薛芮算是得了薛妩漾的光,薛家如今不敢再送争宠的人进来,便选了她这个身份低微的。
但也是因为此,薛芮怕她因为薛妩漾对自己做过的事迁怒于她,又因自小被欺负惯了,当被其他人欺负的时候也不敢告知她,也是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样,觉得她不会为她做主,反正她从小也无人给自己做主。
至于为她说话,大概在因为她自小的处境与自己相似。
薛芮也的确像过去的她。
谨小慎微,不敢冒进,凡事觉得忍忍或许就过了。
然而事实并不会因为你忍让,你妥协,那些人就会放过你。
但这等事她也是死了一次才通晓,薛芮自己醒悟不了的话,谁也帮不了什么,何况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可没有闲心去做这救世主。
该做的做,余下的,皆看自身了。
而落枫河边,薛芮跟在林蓉蓉身后走着,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方才说的你听见没?”林蓉蓉停下脚步询问。
薛芮点头。
“日后你有什么事就要说出来,夏肃容是好人,会帮你的,我们住在一处,我也会帮你,虽然我没有夏肃容那么厉害。”
“谢庶妃。”
见薛芮这样惜字如金,林蓉蓉尴尬的挠挠头,不知怎么办是好了。
夏筝把人交给她,她得照顾好才行。
可……
似察觉到了林蓉蓉的踌蹴,薛芮抿了抿唇后艰难开口问:“庶妃觉得夏肃容很厉害?”
“是啊!你不觉得吗?”有了薛芮开了话头,林蓉蓉就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起来:“夏肃容从一个丫鬟,到通房,再到妾室,又到如今的肃容,掌管一府也能管好,这可是国公府啊,这么,这么大的,以前赵妈妈管庄子都费力,天天都喊头疼死了,可你看夏肃容,一把就抓稳了,以前那些下人都不服,现在都那么听话,人人都说肃容好呢,可不厉害吗。”
“还有,夏肃容漂亮,跟画里的人一样,方才她坐着不动,我都看呆了,而且还善良,第一次进府问安的时候就给我解围,周慎华那么对她,她还给她求情,旁人骂她也不计较,甚至都你怕世子。”
“对!还有你的事!你都不知晓,你晕倒的时候肩头都露在外面的,肃容见府医来了立即就用披风给你盖上了,还给你安排了新住处,什么都考虑到了,肃容真是极好的人,就是…就是戏文你唱的那种又美又好的仙女。”
越说林蓉蓉的眼睛越亮,越说越激动。
当着夏筝的面她说不出口,可这几次下来,她觉得夏筝就是美丽善良又厉害的仙女。
而在林蓉蓉激动的时候,薛芮的手轻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夏筝给她盖披风她是知晓的。
“世子!”林蓉蓉激动的声音突然发抖。
薛芮听到抬头望去,远远的看到一袭红袍,玉面如冠的顾逸之从游廊走来。
本能的,林蓉蓉抓起薛芮的手就想要跑。
可脑海里冒出夏筝说的话。
‘庶妃若是真心要谢过世子,自当亲自道谢。’
夏肃容都如此说了,那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