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筝立即僵住了动作。
这个时辰并不算晚,顾逸之回了府即便不去看魏卿卿,也不去芳华院,也当直接去漱石居,不该到她这里来。
这不合规矩。
除非,他不是从正门回来的。
那是直奔她来的?
立即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往枕头里面探了探,摸到藏在下面的账本一角,确定是一直被自己压在头下,顾逸之应该没发现才心安下来。
昏暗之中,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的依偎着,静得只能听到双方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相互交缠,气氛逐渐有些生变。
“咳!”
顾逸之清咳一声,夏筝找到机会立即起身从账本带出扔到床架之间的缝隙里。“婢妾给世子倒杯茶来。”
还没等她走,带着薄茧的大手就直接将她拉回怀里,“不必,我不渴,别乱动。”
夏筝这下才注意到顾逸之声音里的疲累,再看他,闭着眼,呼吸平顺,瞧着与平常无异,可眉间若隐若无的蕴着什么东西化不开,仅看着就让人觉得心往下沉。
是因为宴席刺杀的事吗?
“怎么了?”感觉到夏筝的疑惑,顾逸之闭着眼问。
“婢妾高兴。”夏筝转身更钻入顾逸之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肩,头靠在他的颈,双手抱住,温柔小意。
她不知顾逸之是因为什么累,又为何会暗地里直到她这来,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最好少说,多做。
无论是何,目前这对于她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食铺已经开起来了,那就要为娘和团儿谋算了,唯有两人脱离了侯府,进入顾逸之的视线之内才能安全,她才能无所顾忌的为自己之后谋算。
今夜,她要留下顾逸之才行。
而她像撒娇的小猫一样的动作弄得顾逸之是一阵酥痒,他手控制住她不让她继续再往里钻,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揉搓着她的秀发,闻着茉莉发油的香味,心里的沉重好像消散了些许。
这几日的一切让他身心俱疲,如入困笼,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决定。
回到府上也未有安宁,父亲的书信,母亲的传话。
后院里,陶语蓉身后的安阳侯府,魏卿卿身后的将军府,薛妩漾身后的想要参上一脚的薛家,纵观整个国公府,唯有夏筝这一方小院没有其他东西缠绕,她亦是这府上真心爱慕他却无旁的心思之人。
抱着她,他似乎才得了一息喘息的时间。
“这就高兴了?”
“婢妾不敢奢求,但若世子愿意多怜婢妾,婢妾更高兴。”夏筝抬头眨眼,妩媚的眉眼里皆是纯粹欢喜,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人。
顾逸之心中微动,欺身而上,双眸紧盯着身下娇媚入骨的人儿,眼底火苗攒动,一忍再忍。
正要侧身离开,夏筝的手却紧抱住不放,含羞轻声道:“府医说婢妾腹中已足三月,只要轻柔些,并不妨事,还…还可固胎。”
最后几个字细若蚊蝇,可顾逸之却听得格外清楚。
前段时间的压抑在这一刻被解封,俯身向下,唇舌交磨,手下熟练的拆解衣带,不等夏筝换口气,粗粝的手掌就已经抚摸上了柔软之地,忍不住的发出声响。
这一次不必再忍,这一声就成了进攻的号角。
不同于上次中药的激进,顾逸之更多轻柔,夏筝极快就化作了水,没了那些顾忌,盘算,本能的勾着他索取。
在一阵阵浪涛之中共赴云端。
再睁眼,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夏筝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只知道这一夜是她这数日来睡得最安稳,最舒适的一夜,就是那些残留的旖旎气息让人想起夜里的事。
她真是在这事上容易忘乎所以,竟胆大的越到了上面,好在顾逸之没有怪罪,反倒……
“姨娘。”霜降打开帘子进来,见夏筝只穿着小衣满身还都是欲色红痕吓得忙低下眼,红透脸道:“世子妃请您去佛堂。”
“让人打水来。”
重新梳洗了一番,换上了能将红痕都完全遮盖住的竖领长衫夏筝就带着霜降往西院的佛堂去。
自上次宴席之后陶语蓉的确信守了自己的自罚,一直食素,取消了每日的问安,一早就在佛堂诵经到午时,从无一日有断。
而身为世子妃都如此守罚了,仅仅是被关在自己院里的薛妩漾怎么能不守呢。
即便大理寺那边已经结案,可府内没有提及,这事就这么着了,也就是说,陶语蓉要念三个月的经,薛妩漾就得关至少三个月。
薛妩漾一直都没圆房,本想借着这件事成事,结果反被关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是什么光景,谁又说得清呢。
陶语蓉的手段果然比母亲周氏厉害多了,若非她不能生,当初夏筝就是再天姿国色也逃不出生天。
也是因此她才要尽快勾住顾逸之,把娘和团儿弄出来。
“婢妾拜见世子妃。”走进佛堂,夏筝乖巧行礼。
“来的正好,刚好为你腹中孩子诵完经,那这香就由你来上吧。”陶语蓉笑着转过身,把手中熄了明火的香递向夏筝。
“谢世子妃。”接过香,夏筝虔诚的走到佛龛前。
刚双手持香,要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