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标一听就炸了。
他猛地拍桌起身:
“不行,绝对不行!”
“我们在她手机里装了监听设备,各种程序都是合规的。她在盗墓案里本身就是受害者,如果那两个嫌疑人还有隐藏同伙,新闻闹那么大,他们所有人都很可能被连带报复,加上任拓对她有图谋,需要保护,这是其一。”
“其二,6.1案中,陆思源无疑是目前最重要的线索,人证物证俱全,对他的人际关系排查之后,也发现他跟刘少梅、刘双城这兄妹俩的联系紧密,很可能无双影视就是其中最大的鱼之一,而聂文瑾亲口承认自己是被无双影视逼着上节目的,极有可能与此案有关联。”
“出于这两个原因,我们才秘密监听她,调查与保护同时进行,合法合规。”
“但是你搞清楚,如果现在就找她摊牌,把事情说穿了,劝告她作污点证人,一旦她不同意,监听的事情很容易就被捅穿,到时候丢了她这条线都还好说,要是无双那边惊了,那才叫鸡飞蛋打!”
比起暴躁的祝成标,秦凯显得过于淡定了。
他掀开眼皮子看了看老伙计:
“你叫我提议的,说了你又急,你看,我还能说啥?”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嘛,实在不行,你就不能把监听的事情给藏好一点,劝说的时候不让她知道不就好了?”
“比如,你就把孟云达搬出来,把那位孟台长形容成千年的狐狸成了精,一眼就看出了无双和她的不对劲,然后引导一下,这不行吗?谁说一定要跟她摊牌。”
祝成标一时气结,找不到办法反驳,但他就是觉得这货实在是荒谬,荒唐,离谱!
不管是卖了韩非还是卖了孟云达,只要聂文瑾不答应,那这就是纯粹的背后捅刀子,相比起这两人如今作为线人的含金量而言,抛开出身背景不论,孟云达这个川南台台长,无疑比韩非一个普通艺人更有价值。
不过很明显,秦凯抛不开,所以他连举例都是拿的孟云达。
气氛僵持间,临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敲响。
祝成标气冲冲喊了一声“进”,门推开,外头站着夏流。
夏流一推门就感觉这里面气氛不大对劲,但是来了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事。
他有点局促地搓了搓裤缝,低声说:
“祝局,那个……聂文瑾躲开摄像头,现在人在咱们楼下,说想见您。”
祝成标的情绪瞬间就不连贯了,都来不及生气憋火,愕然看向他:
“我记得他们干活的地方离这里有段距离吧,你们给我看的地图里,聂文瑾那组和韩非离这里都不近,走路得二十分钟左右。”
“刚刚她……反正,她怎么来得这么快?”
他其实想说,聂文瑾应该是刚躲开镜头就给赵明涛打了电话,现在电话也就挂了十分钟,这就来了?
不过监听这种事情没必要跟节目组和川南台的人说,祝成标也就咽了回去。
夏流面露尴尬:
“这……”
“聂文瑾坐的电动轮椅,那玩意全速跑起来,时速可能有个三四十码,跟小电驴一样……她飙轮椅来的,来的时候被工作人员看了个正着。”
屋内三人齐齐无语凝噎。
该说不说的,这姑娘胆子是真的大,昨天才摔断了腿,石膏干没干都还不知道,这会儿就敢全速飙轮椅来找节目组,真是一点不怕死啊!
不过想到她描述中在孤儿院里的经历,他们又觉得释怀了。
聂文瑾本来就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否则也不能从一个孤儿走到现在这个地位。
祝成标无力地摆摆手,说:
“你们安排一个在一楼的房间,请她进去,我们收拾一下马上下楼见她。”
人家都飙轮椅过来了,他们也不可能硬生生让聂文瑾上楼来说话,互相将就一下得了。
等夏流答应之后离开,顺手还乖巧地给他们带上了门。
秦凯似笑非笑地看着祝成标,语气再度阴阳起来:
“那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噢,说曹操曹操到啊。”
“我刚还说聂文瑾这姑娘精神极度稳定,你看,人家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老祝,你要不猜猜,她着急忙慌过来特意点名要找你,是来干什么的?”
“哎呀,我可记得咱们在这儿的事情,除了韩非和祁清漪之外,都没跟嘉宾们提过啊。”
祝成标语塞。
拿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聂文瑾现在来找自己,肯定是跟刚才的事情有关系,就是不知道她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是个什么立场。
如果她真的铁了心要在无双那里一条道走到黑,那么来这一趟,多半是想要替无双或者她自己争取利益。
可是要争取利益,聂文瑾为什么没选择去找节目组或者找孟云达,偏偏要来找摆明是官方人士的祝成标呢?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走吧二位。”
冯常平站起身,掸了掸自己的衣服裤子,顺便把扣子也给重新扣上了。
他冲其他两人招招手,说:
“现在聂文瑾既然来找你祝局,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