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说得非常真挚诚恳。
纵然任拓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但是他自己很清楚,他是有目的的。
目前已知,首先,任拓亲口承认自己奔着聂文瑾来的这个节目,那么祁清漪所说的那个幕后捏住聂文瑾逼着她参加节目的人,是任拓的可能性已经提高到了百分之八十。
其次,任拓触发了系统,并且危险程度相当高,说明这人相当穷凶极恶。韩非先前几度试探,想趁着人多的时候探探他的底线,后来发现他在聂文瑾面前的表现可以说是完美无瑕。只要没有逼急眼,任拓大概率不会当着聂文瑾露出真面目,这算是一个软肋。
当然了,即便罪犯也是人,也有软肋,但韩非绝没有打算将希望都寄托在一个犯罪分子的良心上。
所以这只能算一個软肋,一个小把柄,必要时可以利用,更重要的还是摸清楚对方路数,也就是,任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犯罪分子。
打一打感情牌总没坏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罪犯其实也一样,就算任拓现在对韩非有警惕有敌意,甚至短暂起过杀心,这些也都是可以尝试周旋的。
连试试看都不敢,那他也不用想着把这厮逮住了,更别提什么反杀。
任拓的目光从韩非脸上收回来,淡淡笑着说:
“这个我心里有数,不着急。”
“当初在不达岛上见到文瑾的时候,我就决定要追她了,所以我回去之后才多修了一门心理学,想着学了这个能更好追女孩子,然后又千里迢迢回来……”
“能跟她再见,有联系,已经很好了。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哪里还差这一时半会的?”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韩非小拇指抽搐了一下,半秒不到后他就握住拳头,将手放在任拓看不见的另一侧,没让对方察觉。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见钟情,说白了有九成九都是见色起意。
如果后续没有联系,那么这种短暂的情绪很快就过去了,正常人最多在茶余饭后聊起来当当消遣,说自己在哪里有过一次遗憾艳遇,并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这年头没有那么多痴情人,即便是跟从前“一见钟情”的人偶遇、再续前缘,也不可能有几个人在这期间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人嘛,食色性也,对一个没有过双向情感链接的好看异性,无论如何心动,也很难长期坚持。
而任拓刚才透露出的信息就很不一样了。
他非但使用某种手段逼着聂文瑾跟自己一起上了《恋星》这个综艺,而且这八年间,为了能追到聂文瑾这个大明星,他还学了不少东西,甚至在学校里多修了一门心理学?这牺牲可真够大的。
千里迢迢这个词也同样很微妙,听起来,任拓似乎是从其他地方回到哪里定居,只为了聂文瑾。但是很难说这千里迢迢是夸张形容还是真的。
总而言之,从任拓的话里,韩非即便无法对这个人下定论,也可以大致判断他是个极度偏执、疯狂,且意志力非常坚定的人。
正常人能为了一个一见钟情、八年没有联系过的人做到这个地步?
任拓,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病娇。
韩非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他强忍着不适感,装作掸开手臂上的雨水,把鸡皮疙瘩搓掉了。
两人无言,闷头往前走。
没有走太久,他们也听到了刚才祁清漪和宋梦然口中的声音。
一个粗厚的男声骂骂咧咧道:
“艹,这他妈什么鬼天气,昨天踩点的时候明明就不像是要下雨的啊!”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比较尖细,正在埋怨:
“省里其他好多地方都暴雨洪涝了,我就说稍微等等,你非要今天,现在好了吧,腿摔了!”
“咱们俩还不可能报警找救援,你这么胖,我怎么背?”
粗厚男声一下就炸了:
“你什么意思?这是老子想摔的是吧?”
“谁知道这鬼地方居然有毒蛇,老子刚刚走得好好的,被你鬼吼鬼叫一吓唬才摔的,现在还怪我了?!”
韩非和任拓对视一眼,对了个眼神,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这两个人,既然说不能报警,又是什么踩点的,肯定来路不大对劲。
虽说山洞里有好几个都不对劲的……但至少,任拓顾忌着聂文瑾,陆思源纯粹是只会搞些恶心人的东西,真实战力可以忽略不计,钟啸云wah&bp;moe是没错,道德方面也败坏,底线几乎没有,可也是几乎,宋梦然开地图炮的时候他比谁都冒火。
主要是除了任拓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战五渣。
抛开这帮人不说,面前这俩人的威胁显然更大。
因为嘉宾里的法制咖还知道点根底,这两个要是放着不管,让他们躲在暗处,还不知道会搞出来什么大麻烦呢。
“诶,哥们,这俩人怎么说。”
韩非按住思绪,恍若无觉地冲任拓扬了扬下巴,声音压低:
“是过去看看,还是回去?”
任拓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从树叶缝隙间看到了两个身影。
一胖一瘦,胖的那个躺在地上,浑身湿透,抱着腿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