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真的要将的那个女人接回去吗?”
姜崇远满身抗拒,“父亲不是说她无才无德吗,接回去母亲也不会高兴的,母亲不高兴,难受的还不是父亲?”
他亲眼见过父亲和母亲吵架,还见过母亲给了父亲一耳光,父亲挨了打什么也没说,生了半日闷气后买了首饰主动找母亲道歉。
姜成文停下脚步,一脸严肃,“你已到了该懂事的年纪,即便是化成灰她也是你的生母,你该恭敬的对待她,等你以后有了功名进了官场,不敬生母这一点会成为你的污点,会成为政敌攻击你的把柄。”
“你今日对她大喊大叫,甚至推她,实在不该。”
姜崇远依旧不服气,就算不该父亲当时也没斥责他,可见还是允许的。
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儿子知错了。”
对长子姜文成还算看重,重点是如珍在管家一事上的确有所欠缺,和母亲相处的也不愉快,颜氏虽善妒,但在管家一事上却从无纰漏,人情往来也周到。
她若能像三年前那般对伯府之事尽心尽力,他未必不能给她两分颜面。
“待她想通后寻来,你不可再如今日这般,说两句好话哄着她,让她回府,这事也是为你好,到底是你生母,流落在外难免遭遇意外,若是坏了名声于你不利。”
姜崇远瞪大了眼睛,他虽年纪不大但懂的事却不少,就是青楼也在母亲的安排下去见识过的,自然懂一个女人坏了名声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心里就不舒服,竟有一丝担心颜朝年的意思,随即又一脸懊恼,又觉得颜朝年尽给他丢脸。
“她当年是随着...外祖家离开京城,外祖当时虽没了官职,但外祖母家是商户,手中有银子请得起护卫,哪里会遭意外。”
姜文成点了头,他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松的口,若是一个人千里迢迢到西南,只怕早已不洁,为了崇远即便颜氏再能干也不能让她活着了。
西南的春日来的格外早,三月刚到已是百草丰茂,草木葱茏,阳光也穿透云层洒落大地,随着日头高升涌入锦绣街的人越来越多,大多都是从各地赶来参加蚕市的商户,寒暄声说笑声不绝。
姜文成带着姜崇远一路打听着去往朝锦坊的路,被问的人很是热情,“这位老板也是来参加朝锦坊明日的订货会的吧?”
姜文成笑着说想来买些锦缎,又将朝锦坊夸了一遍,透露出想结交坊主的意思,“我这是第一回来,不知这其中可有规矩?”
“尚且不是每一家都能订到朝锦坊的货,何况是结识坊主?”
心想着又是一个异想天开的人,“那坊主是女子,每次出现都带着面纱,即便在朝锦坊二楼和她当面谈买卖,也是隔着一道纱帘,这么多客商,就没谁见过她的真容。”
凑热闹的人猜测坊主太丑,这人却说并不是,“年纪大概也就二十出头,身段窈窕,说话的声音也好听,这样的人怎么会丑,不过是身为女子出面做买卖不方便罢了。”
姜文成好奇坊主如此失礼就不怕权贵?
这人手指指天,“朝锦坊就是三年前的李氏织锦坊,再普通不过,换了如今这位坊主后仅用了一年的功夫朝锦坊便声名在外,这样的人怎可能没靠山?”
“何况人家的货是真好,都是宝相花,她家格外不同,面料的光泽更是少见,稀罕的料子能买到一匹都算烧了高香。”
有时候一匹稀罕的料子就能办大事,多少客商其实身后都有买家,大多还是达官显贵,朝锦坊自然无人敢招惹。
说着就拍上了姜文成的肩膀,“结识坊主是没指望的,还是想想怎么订到货吧。”
姜文成眉头轻蹙,他西南之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拉拢朝锦坊,当今太后尤爱西南上贡的锦缎,言西南锦缎无论色泽还是图纹尽显大气华美。
皇上极为孝顺,若是能讨得太后欢心,伯府必有东山再起之机。
这三年伯府日渐势微,再不力挽狂澜只怕爵位都要保不住了,即时如何对得起姜家列祖列宗?
此时的颜朝年回了家。
“娘亲~”
西南守备府宽敞的庭院里,张开双臂垫着小脚的孩童颠儿颠儿的向着她而来,笑起来露出两颗门牙,眼中全是见到娘亲的欢喜。
见到小娃颜朝年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弯腰将小娃抱起,“娘亲不在家你有没有乖乖的?”
“咱们寻儿可乖了。”
颜母笑着上前,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明日蚕市你本就要去锦坊,今日还过去做什么?”
“让寻儿念了你半日。”
颜朝年笑道:“闲着也无聊,过去看看客商到的如何了,明日是蚕市也是我们朝锦坊的订货会,咱们今年能赚多少,就看明日。”
“先摸摸底嘛。”
“你啊,就是闲不下来,不是还有你爹嘛。”
颜朝年抱着小娃往屋里走,“咱们茶园里的茶有了蚕粪的滋养长的可好了,爹最近是恨不得睡在茶园,哪有功夫?”
颜母无奈摇头,说她爹哪是在茶园忙,分明就是在茶园品茶做酸诗,“那些年的官都白当了,恨不得长在那个茶园。”
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