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干普达的落马,让剩余的胡人愈发心慌。或有亲信想快马救起叱干普达,但随后赶来的张杨,与张虞前后夹击,直接击溃了之前追击的胡骑。
兵败之下,胡人的习性暴露无遗,为了保住所得钱财,如鸟兽散般朝四面逃离。
张虞、张杨各自带人追击了两三里,将胡骑彻底打散,才放心回去。
半个时辰后,山道林间恢复了往昔的宁静,不仅是马车上的财物被劫掠半空,沿途在四周也有不少胡骑逃窜扔下的米粮、巾帛。若是仔细盘算货物,铁锅肯定被带走最多。
“出来!”
郝昭在马车下发现了人影,用矛往里戳地,喊道:“快点出来!”
“出来!”识鲜卑语的同伴也凶狠喊了声。
磨蹭了几下,却见李普从车底下钻出,神情畏畏缩缩,见到凶神恶煞的众人,李普身体顿时发软。
“我是汉人,别杀我!”
李普瞧着明晃晃的矛头,举着双手,哀求道。
“说!”
郝昭将矛头顶在李普的胸前,厉声道:“为什么和胡人在一起?”
李普生怕郝昭失手,微微后撤步,惶恐说道:“我被胡人抓来,什么都不知道啊!”
见李普还在嘴硬,郝昭冷笑了下,说道:“既然如此,我先杀了你。”
说着,郝昭就向矛头发力,准备一矛戳穿李普的胸膛。
见状,李普不敢嘴硬,赶忙说道:“我认识张济安、郦伯松,我是他们二人的大麓山同学。”
“同学?”
郝昭狐疑打量着李普,便用矛头指前,说道:“随我去见少君!”
“好好!”
此时,张虞正帮张杨卸甲,冲锋在先的张杨,不知是多少胡骑的目标,甲胄上嵌有七八支箭。其中一支箭还射透甲胄下的背部,所幸箭簇仅仅微微深入皮肉,可以直接用手拔出。
东亚骑兵交手中,游牧骑兵会更喜欢骑射,而不是与汉骑贴身肉搏。汉骑或许射术不如胡骑,但甲胄却是他们击败胡骑的制胜法宝。拥有铁甲的汉骑,不仅能与胡骑对射,更敢持槊肉搏。
持槊肉搏看似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凡敢持槊肉搏对冲的骑兵少之又少。高速下的骑兵对冲,其冲击力非常骇人,不仅战马会畏惧,连人都会胆怯。
故在两支骑兵作战时,当一方发起冲锋,另一方会后撤,通过阵型切换,撤退一方在冲击之前冲锋的一方;或是说冲锋的一方,会直接击败后撤的一方。
如果双方两支骑兵都非常具有胆略,奋力朝对方冲锋,其将会在对冲的前一刻,压慢自己骑兵的速度。而在这时如果一方更加勇敢,继续率人冲锋,大概能击败对方。
骑兵的对冲非常符合后世的胆小鬼博弈定律,骑兵永远是勇敢者的游戏,所谓的猛将更多是勇敢者,敢于挑战胆小鬼博弈定律的人。
今日能得胜,正是由于身披铁甲的张杨趁胡骑未结队之时,奋勇发起肉搏冲锋,一举将其击溃。
“叔父,忍着点!”
张虞将背部上的箭簇拔除,伤口上的鲜血瞬间溢了出来,让张杨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打量了下箭簇,用清水清洗了下伤口,再用盒子里的药沫敷上,而后用干净的白麻布包扎。
张杨活动了下背部,说道:“这群胡人箭射得不错,若非穿着铁甲,怕不是早被射穿了!”
说着,张杨瞧见张虞脸上的一道红印,问道:“怎么回事?”
张虞用手触摸了下,回忆了下战斗,说道:“应是胡人之前射出的箭羽擦过!”
顿了顿,张虞补充说道:“非冷箭,而是那人有意所射!”
“我与胡骑对射,那人屡欲杀我。若非我时时戒备,怕也会中上一箭!”
张杨穿上中衣,感叹说道:“济安射术之精湛,寡有人能比。今胡人中竟有这般人物,倒是少见啊!”
“嗯!”
张虞微微颔首,忌惮说道:“此人射术精湛,若有机会,看能否将他擒获。纵不能擒,亦要杀之,以免为我张氏之祸!”
今日能反败为胜,只不过是张虞临时所想出来的计策,利用胡人贪财的特性,再利用骑兵战术,一举将数量多于己方的骑兵击溃。若是两军针锋相对,谁胜谁负都不好说!
叔侄说话间,郦嵩与郝昭押着灰头土脸的李普而来。
“济安!”
“叔父!”
见到眼熟的李普,张虞从石块上起身,审视打量着惶恐不安的李普。
“伯嵩,怎么回事?”张虞问道。
郦嵩瞪了眼李普,愤怒说道:“今日之一切皆出自温劭与李普之手,自上次市井之事后,温劭便怀恨在心,仅因在你我在大麓山,温劭便迟迟没有下手。”
“临近归乡之际,温劭了解叱干胡人与我有仇,特让李普带巾帛、米粮贿赂叱干普达,让其半道伏杀商队!”
郝昭用矛盯着李普咽喉,恼怒说道:“少君,不如杀了李普,为今日死伤的兄弟报仇。”
李普扑通跪在地上,喊冤道:“饶命,这些事都是温劭指使,和我没多大关系。念同学于长文公门下,望今日能饶我一命!”
“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