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卯时,大管家带着一批护卫和未死的流民,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官府。
浩大的声势引人瞩目。
流民擅闯周府,强抢粮食不成,烧毁了周家用来救济的米粮。
这是泗水城少有的大事,一时间,整个泗水城震动。
精明的人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买粮,可惜,行动还是迟了一步。
粮价又涨了,每斗米作价三两银子,小麦也涨到了二两五钱。
平民百姓和官府贵人,气得都想骂娘。
米粮价格节节攀升,泗水城的平民百姓都买不起粮了……
西荒流民遍野,泗水城本就缺粮,胆大包天的流民还敢强闯周善人家,烧毁米粮。
此等行径人神共愤!
负责前往周府的差役确认周家北厢院的数个粮仓全部被烧,地上还有烧毁的米粒。
消息传回县衙,知县确认此事属实,脸都黑了。
这把火烧的不仅是周家的粮食,这是要彻底断掉泗水城的救济粮。
周家出粮救灾民,还沦落到流民夜袭,焚烧米仓之事,救的是一群白眼狼。
经此一事,谁还愿意出钱出粮救灾?
没有了米粮大户周家‘以身作则’,其他富户更加不愿意出钱出粮。
流民们没有了救济粮,百姓无钱买粮,一旦发生暴乱,泗水城不少人的乌纱帽和项上人头不保。
知县一拍惊堂木,怒喝道:“这群刁民,蓄意焚烧米仓,害得成千上万人无食,全部拉到菜市口斩了!”
“我们冤枉啊!”
“青天大老爷,我们只是被人用粮食哄骗过去,刚进入周家就被护卫所擒,纵火绝非我所为。”
“不是我放的火,还请大人明鉴。”
“……”
一群流民喊冤,想要证明不是他们放的火。
还有人用求助的目光望向周府大管家。
对方表情冷漠,不为所动。
流民们全部被差役拖走,他们将会拖到菜市口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此事并未结束,知县将大管家拉到后院,奉上一杯香茗,语气温和道:“方管家,上面派来的钦差最多还有三两日就到,不能让泗水城颜面无光,救济粮之事还要周家多想想办法。”
换成以前,知县何曾给过管家这等待遇,上座的机会都没有。
大管家举起茶杯,轻啜一口:“周家粮仓被流民所抢,仍旧愿意协助泗水城开设救济粥棚,施舍米粥,这是卖了您的面子。”
“没想到,善心换来的是这种结果,令人心寒。”
“周家陆续经历两次厄难,再无存粮,想要救济灾民也有心无力。”
“我还要去周府一趟,拜访贵家主。”陆知县脸色一板,正色道:“方管家可有办法?不要吝啬赐教。”
大管家犹豫片刻,点了点头道:“周大公子想走仕途之路,读书考取功名失败。”
“老爷向来喜欢周大公子,知县大人或许可以从此方面入手。”
仕途?
贱吏肯定不行,他没有能力做到给周家一个官身……
“第二,就是泗水帮,这次流民夜袭,泗水帮就是幕后主使,此患不除,又有多少米粮被烧……”
两人在后堂闲聊片刻,知县乘坐马车,前往周府。
……
曹阳和张六仅巡视了半夜,早早回去休息,毕竟,明日又到了他们轮值之时。
清晨照例早起,来到正门处报到。
青砖绿瓦朱红的门,昨夜之事,正门未损分毫。
巡守的人打着呵欠,迫不及待地跟他们轮值。
据传昨夜周家死了七人,不过,朱护卫和朱啸并不在其中,早早跟了过来。
“昨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知县必定登门,你们不要怠慢了贵人。”
正门要开了吗?
曹阳并不在意,小声问道:“你们可知周家如何处置岳总管?”
朱护卫看了曹阳一眼,以为他迫不及待赶走岳总管,想要成为护院总管,脸色不怎么好看。
“这么大的事情,府里很快就有消息。”
曹阳并不在意,他们等候片刻。
门环敲响,透过门缝一看,县衙的马车和官差来到了正门外。
“打开正门。”
朱护卫将大门向内敞开,展露在外的是高大的门槛,以及两个石狮子模样的门墩。
三人出门迎接出现在府外的马车。
陆知县踩着下马石,从马车走下。
他身穿官服,不理会作揖拜的护卫,迈过门槛,步履匆匆地走入周府。
大管事同样从马车走下,没有理会三人,小跑着跟在陆知县身后。
直到午时,陆知县都未离开。
健仆前来送饭之时,带来了周府对岳总管的惩罚。
“岳总管放舍钱财给流民,不思解决之策,任由流民壮大,使得宵小趁虚而入,引来流民夜袭,火烧粮仓。”
“念在他护卫周家有功,护持周家安全,逐出周家。”
“新的护院总管最迟明日就会赶来,接替岳总管的职务。”
“周府死去护卫七人,伤者十一人,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