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除流民籍,光明正大减少配给,省下来的米粮不就可以进入自己的腰包吗?
救济粥棚是流民活命的希望,可对一些人只是赚钱的生意。
这么做不怕引起流民暴乱?不怕上面派来的钦差吗?
曹阳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已经知晓了答案。
开口的老汉对着曹阳乞求起来:“护卫大人,您能否可怜可怜我们,买下我们的孩子……”
他有自知之明,没有讨要粮食和钱,只想让周府买下自己的孩子。
一顿饱饭和卖孩子的钱相比算不得什么,孩子在周家能吃饱饭,买到的粮食也能让他们活下去。
又有人凑过来乞求道:“我好几天没有吃饭了,您能否给些吃食。”
曹阳不等回应,老护卫已经将他拉了回来。
“不要搭理这些刁民,只要给了钱粮,他们天天在这里堵门。”
老护卫带着洞悉人心的老练,道:“他们在其他地方讨不到食物,只要你断掉钱粮,就会滋生怨恨。”
“没有十文赏钱之前,西侧门哪有这么多前来讨食的人……”
老护卫的立场没错,流民们尝到甜头后每日都来,还会拖家带口,府外聚集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一旦停下给钱给粮,产生的麻烦引爆,远超现在十倍不止。
流民因为岳总管施舍十文铜钱聚集而来,这笔账最终都要算在岳总管头上。
曹阳不会为了流民,去坑待自己不薄的岳总管。
他想到的办法是解决内城救济粥铺,流民在其他地方有了吃食,不会再聚集在周府外。
可惜,这是泗水城大人物们的生意,背景有着官府和豪门大户撑腰,跟这些人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除此之外,另一个办法是以工代赈。
大人物们不再着眼于救济米粮,以流民之力在其他方面创收,自己大口吃肉,也能分给下面一点汤。
虽然只能解决一时之急,流民们辛苦了些,终究可以活下来更多人。
曹阳回到鸣翠院,继续练起通背拳。
他与张六练拳至深夜亥时一刻,累到无力的两人才赶回大通铺睡下。
明日无须轮值,两人照例早起,赶往鸣翠院。
其他少年还要轮值,前来鸣翠院的人少了许多,加起来不到十人,显得格外冷清。
曹阳并不在意,独自练起铁衣功。
伴随着练习次数越来越多,铁衣十八式越发得心应手。
练完铁衣十八式,曹阳照常开始撞树。
刘教习指点完方远,等到曹阳撞树休息的空当,道:“铁衣十八式你已经掌握,可以使用药油。”
刘教习将一瓶药油递了过来:“药油你自行涂抹。”
曹阳亲眼见过方远修炼铁衣功的场景,点了点头。
他回到大通铺,脱去衣衫,取出药油涂抹全身。
药油不知由何物制成,像是凝固的猪油,散发着草药的气味。
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涂抹一遍,药瓶已经见底,因撞树而变得火辣辣触感的皮肤一阵清凉。
曹阳放下空置的药瓶,并未丢掉。
想要加快铁衣功的修炼进度,还要想办法购买药油。
一路走到鸣翠院,刘教习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竹条,询问道:“需不需要帮忙?”
“不劳烦刘教习。”曹阳回绝此事,照例前去撞树。
求人不如求己,撞树练习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还能更好掌控力道。
身体各处仿佛武器,接连撞于树身一处,力道近乎一致。
曹阳对力量的控制越来越好,掌握好每次撞击的力道,不会对皮肤造成损伤。
不多时,各处皮肤颜色赤红,涂抹药油的位置不再冰冷,变得炙热而滚烫。
刘教习在旁边提点一声道:“练习铁衣十八式。”
曹阳按照铁衣十八式的动作舒展,身体仿佛生锈的机器,熟练掌握的动作再次变得艰涩。
一套动作花费了往常两倍的时间完成。
曹阳稍作休息,恢复体力,继续撞树和练习铁衣十八式,保证药油全部吸收。
不等上午结束,曹阳只觉得身体虚脱,浑身疼痛难耐,骨头仿佛散了架。
训练结束后,药油迅速凝固,身体仿佛穿了一层硬质盔甲,走动起来格外难受。
曹阳回到大通铺,准备用抹布擦拭油脂,每次与皮肤接触,都禁不住深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硬皮的感觉吗?”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手上的动作。
药油是铁衣功的秘药,并非只是利用药油加速进度,应该也能让人提前熟悉硬皮。
曹阳不再着急拭去药油,提前适应起硬皮阶段。
铁衣功撞树练习身体格外疲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替你打回饭来了。”
张六取出一个食盒,里面装着午餐。
食盒打开,肥瘦相间的肉块和炖菜,香气十足。
“又麻烦你了。”
今日伙食不错,高强度训练后,确实饿了。
张六开口道:“打饭时跟送饭的奴仆搭话,据他所言,周府派出了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