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连厘想不明白都不行了。
她跟他说她约了师姐,晚上不能和他吃饭,结果却被他撞见和靳言庭在一起。
连厘没有和人解释的习惯,更不愿陷入自证。
“不公开是你自己同意的,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反悔吗?”
两人四目相对,靳识越嗓音淡得没温度,薄唇轻启:“如果是呢。”
连厘弄不懂他阴晴不定的性子:“你要是不接受,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之间纯属意外,没有任何感情。你对我感兴趣,我愿意付出半年时间陪你玩,但我不想因为这半年毁……”
她话尚未没说完,就被靳识越打断。
他轻哂一声,语气冷峭:“所以,如果不是我,你也会这样?”
连厘后半句话消融在喉咙里,杏眸微动,没答话。
如果换一个人,不是靳识越,她还会跟他上床,接吻,负责吗?
沉默片刻,连厘说:“那就反悔吧,约定不作数,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真觉得和我睡了,对你侮辱性极强,你报警抓我吧,反正以你的身份想对我做什么,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不是吗?”
她自认不是一个好人,也没有那么强的道德感,说睡了就一定要负责到底,她有黑暗的一面,她能接受,他要不能接受就滚远点,不要来干扰她的生活。
连厘说完要下车,伸手推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靳识越把车门锁死了。
连厘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他:“我要下车。”
靳识越扯唇自嘲了下:“每次只要说穿你,你就要跟我说你有多么糟糕,劝退我。”
“连厘,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只喜欢你没脾气善良体贴的一面?”
连厘喜欢靳言庭用了九年时间,而她和靳识越相处不过四个月的时间,他会喜欢她,她是觉得匪夷所思的。
四个月的时间能做什么,连一个人都无法真正了解,难不成他不仅喜欢她,还爱上她了?
荒谬。
“当然不是。”连厘直视着他,“还有只喜欢肤浅的外表。”
靳识越揉了揉眉骨,总是被她出其不意的话语和动作给整得不知所措,枪口抵在太阳穴,他情绪都没这么大波动过。
半晌,他牵唇笑了:“夸你好看,就是喜欢你肤浅的外表,你这是什么逻辑?”
“人都是视觉动物,喜欢外表很正常,不需要逻辑。”连厘说。
“对,我喜欢你肤浅的外表。”靳识越黑眸瞥她,幽幽道,“你有本事去找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过来,我保证喜欢她。”
连厘骨子里是有些狡黠的,她在言语上给不少人挖过坑,所以当别人给她挖坑,她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连厘才不要上当给他找替身,她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看向挡风玻璃,肩膀松弛,身子往后靠着椅背。
“你自己去找克隆人吧,反正你这么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
看着连厘轻松的姿态,靳识越眉梢微挑,双眸锁着她问:“连让你喜欢我都做不到,哪里神通广大了?”
闻言,连厘侧目瞥他一眼,在触及他目光后,又匆匆移开。
靳识越不依不饶,饶有兴致道:“说说看,我在你心里的形象。”
连厘学他摆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我对你肤浅的外表和更肤浅的内心半点兴趣都没有。”
她越是敞开心扉,越是轻松,而现在很显然,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仪态和口语轻松得像是枝桠上歇息的鸟儿,吱吱呀呀的。
靳识越搭在车窗的修长手指掸了掸指尖香烟,他手指骨感重,宛如玉质竹节,经络分明,带着凌厉的狠劲儿,劲瘦手腕上佩戴一支价值超千万的定制腕表,衬衫袖口整洁完美,没有一丝褶皱。
他长腿交叠而坐。慵懒地靠着椅背,轻撩眼皮看她几秒,随即眯起了眼道:“只对我肤浅的下面感兴趣是吧?”
连厘闻言,脑子轰地一炸,他又在乱说什么!
她瞬间有些羞愤,提高了声音道:“靳识越!”
“怎么,敢做不敢说啊?”靳识越抬了抬眉头,某种意味深长的笑意从微微上扬的眼尾流泻出来,分外能蛊惑人,“是谁在床上为了得到我,违背良心说我和靳言庭掉进海里只救我的?”
连厘真想拿包砸他,正常人谁会在那种情况问救我还是救他,可偏偏他说得似乎是事实。
连厘狡辩道:“我没有说只救你。”
靳识越目光漫不经心地从她脸蛋往下扫至她一双纤细干净的手,又往上回到她莹亮的明眸,意有所指开口:
“我没有跟别的男人共侍一女的嗜好。”
连厘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抬睫,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靳识越慢悠悠补充:“我不经人事二十七年,容易害羞,不比你有经验。”
连厘一瞬间萌生出上手掐死他的念头。
他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种人神共愤话的,简直不可思议!
转念一想,又觉掐死他太便宜了。他这张脸挂牌下海能值不少钱。
连厘缓了缓,强装镇定自若:“你说完没有,说完了快解锁,我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