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骗她,我说真的。”他垂下眼,摩挲着手里那只高脚杯的腿,幽幽地说,“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是一定要得到你的。”
我以为我听错了:“你说什么?”
“很可怕是吧?这么多年你都没对我动心,未来也肯定没可能爱上我。可我却已经算计好了,要把你控在手里,娶你回家,一辈子也不放手……”他仍旧没抬眼,好像不敢看我,就盯着那只杯子,“我计划断送掉你的幸福,为了满足我自己。”
他微哂:“多变.态。”
默了默,又轻声道:“别怕,这股劲儿已经过去了。”
说完,端起酒杯,把那半杯酒,一饮而尽。
我彻底麻了。
好久、好久才想起要说的话:“所以你……是怎么算计的?”
虽然就像他说的,这股劲儿已经过去了,此事已经不可追,但是这也太……
看着阳光灿烂、人畜无害的,内心戏居然是这样的。
都说到这儿了,不听听,我今天回去觉都别想睡着。
“我……”他抬眼看了我一眼,显然真的是不敢看我,目光再度去向了窗外,“钱,我只有钱。我那时有梁音百分之八的股份,我要卖掉把钱送一部分给你父母,剩下的,用来带你出国。”
“……”
梁音百分之八的股份是什么概念呢?
就这么说吧,国内另一间跟它体量差不多的企业五月份爆雷上热搜了,那董事长六十来岁的老婆控股集团百分之六点八。
“我准备先和你父母谈这件事,请他们动用一切方式说服你。只是那段日子我有太多麻烦的事,也不能惊扰你考试……那么晚才终于确定要这样带你走,最好能有个高考成绩。”他说,“好不容易见一次,你就找我说那个。”
“……”
接下来,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但很快,又继续说:“但那天我又有了新的想法。因为在我怀里时,你整个人都很放松,完全依赖在我的怀里,那么信任我……我突然发现你其实是很喜欢我抱着你的,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睡着的时候,吻你也会回应我。”
他说到这儿,终于看向了我,眼里溢出了温柔,“你当时看着我的样子,在我怀里的样子,这么多年,始终印在我心里……所以我觉得,可能是我误会了,你是喜欢我的,只是我太蠢,没能察觉。”
“……”
“所以,我决定先征求你的意见,告诉你,我要对你负责。那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他说到这儿,闭起了眼,呼吸开始急促。
然后他就撞见了那个画面。
我衣衫不整,老男人光着膀子,还有钱。
高三最后那几个月,特别特别忙。
侯老师紧紧地盯着我,我跟人发个短信都要想尽办法背着她。
梁墨冬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所以有了那个计划之后,我等啊等,急得快发疯,好在终于还是把他给等到了。
我还当是,梁墨冬后来来找我,只是单纯地想给我送份生日礼物。
想不到,是要给我一个……幸福的未来。
接下来,餐厅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我眼看着,梁墨冬握紧了那只高脚杯细长的脚,像攥着一个仇人的脖子似的,用力,用力,不断用力。
我从没见过有人能把东西攥得这样紧。
我知道,在这一刻,在他心里,这不是一只无辜的酒杯,而是那个房东的脖子。
他闭着眼,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说真的,我根本不敢看。
梁墨冬一直是个随和而优雅的人,不管是现在这个沉稳的他,还是以前那个顽皮潇洒的少年。
我不是没见过他发脾气,但是从没见过他这样。
这么的……充满了暴戾、疯癫和仇恨。
结束这一切的是一声脆响。
酒杯被掰断了。
整个屋子都被惊醒了,空气重新开始流动,侍者跑过来,清理桌子,拿来医药箱,帮忙包扎梁墨冬的手。
还是那只倒霉的右手,上一次伤在尾指旁,这一次在虎口附近。
这期间,我俩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对视着。
直到那些人又散去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各司其职。
餐桌上重新恢复整洁——除了金色台布上仍残余着湿漉漉的血。
终于,梁墨冬再次出了声:“抱歉。”
我以为他要开启新的话题了,然而他竟看着我,自虐般地续上了这段只会给他剧痛的对话:“关于那件事,我想过。”
“……”
“我想那应该和你妈妈的案子有关。”说到这儿,他干脆掏出烟点上了,抽了一口后,显然也镇静了几分,“他是那件案子的证人,你是想改变他的口供,但你没有钱,总得给他点好处……”
“问题是。”我打断他,“法医已经鉴定了,我妈妈也在看守所里交代了,那是谋杀。既然你已经了解了案子,细节你肯定也知道了。我为什么要贿赂他呢?他死了都不会影响判决……他根本就不重要。”
法医鉴定了,我爸体内不光酒精超标,还有安眠药和老鼠药。
我妈在